云晦珠是个机灵姑娘,她能看得出景王和萧扶光对她哥哥的好来,不然这些年,兄妹俩哪里有再见面的机会?海阔天高,自己再闯一回,兄长有阿扶照应,她放一百个心。只是实在没脸同阿扶当面说,便托付林嘉木转交。
萧扶光想破了脑袋要召回藏锋,前去接应的却未能将人带回。
她焦急问:“人呢?”然而上前几步,又掩着鼻子退了回来。
“藏锋大人说,檀沐庭已经看到过他,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决定过些时日再回,只是…”接应的人道。
“只是什么?”
“只是,他好像发现了檀沐庭的秘密,所以决意再探一二。他还要郡主您千万当心,檀沐庭的胃口怕是比咱们想象中的还要大。”
没有万全的把握,藏锋不会说这种话。
“知道了。”萧扶光又看了那人一眼,“洗洗去吧,一身的味儿。”
不过,令萧扶光焦头烂额的事渐渐多了,不止藏锋这一件。
在萧扶光想破了头要将藏锋召回时,内阁又出现了新奏疏。如她先前所料,户部现任尚书,正二品的大员,约摸又是檀党之人。可惜太子妃的祖父早已离开,不然户部如今由周尚书坐镇,也不至于急着上谏立储。
萧扶光又将奏疏压了下来。
只是内阁公务并不是全经她一人之手处理,有户部的两位起头,奏疏雪花似的满天飞,随手捞来一本,先是问候,再陈两件不大不小的事,最
后总要说到国本动摇需安定上。
白隐秀将这样的奏疏捆成一捆,正要带走,却被萧扶光拦下。
“来了这样多,恐怕此时连袁阁老手上都有不少。”她冷嗤道,“既然捂不住,那便放出来好了。我倒要看看,趁着父王不在时他们究竟能跳多欢。”
如她所料,另一边大堂早已吵开了嘴。内阁阁臣十余位,舍人更无定员,能坐上公座的不过三五位,人人手中或多或少总拿着奏疏一本,三十多人正为立储吵得不可开交。
袁阁老正坐在上面,伸着头舌战群儒。
“哪朝哪代无储?太子殁了,也还有平昌公主,陛下是清心寡欲的道君,立储只是早晚的事儿。依着我看,尽早不尽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