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渡不知这平昌公主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只得硬着头皮进了。
他撩开帐子,见内设两张案几、一张榻。身姿纤细的少女披着一件袈裟斜卧榻上,正垂首嘬着长杆——那是只烟斗,宇文渡曾见西域商人用过,据说这物极易上瘾,比之五石散、阿芙蓉不遑多让。只是吸食者短期内看不出病症,若死后剖出上身,便能发现肺是黑的。
宇文渡眉头拧成川字。
这就是平昌公主?这就是他要娶的人?
她吸足了,仰头朝向他,轻轻张开了嘴。
烟雾缭绕之间,宇文渡看到那张同心上人有几分相似的脸。
“小…”
他还未唤出口,萧冠姿却笑了。
她这一笑,宇文
渡便清醒回神,也瞬间明白她与小芙最大差别在何处——小芙唇丰,嘴角似鱼带钩,不笑也笑,笑时嘴畔有两对梨涡,明艳鲜活,是见之魂消失之苦恸的少年情人;公主唇薄,静时冷漠,笑时唇线抻长,肤色苍白,眼神迷离,有如孤石遗落于无人之地。
正当他愣怔时,却听公主唤他:“宇文渡。”
宇文渡垂首:“臣在。”
平昌公主伸出手,将烟杆递来。
宇文渡不知她要做什么,旁边却探出一臂,离床榻最近的那位僧人将烟杆接了回去。
平昌公主睨了那和尚一眼,又命令道:“滚出去。”
僧人未说话,垂首离开。
平昌公主一手撑着头,一手拍了拍自己身侧,“驸马,坐过来。”
宇文渡动了动身,却没有坐过去,只是于她身前站定了,问:“殿下有何吩咐?”
平昌公主道:“你个头太高,蹲下,让我瞧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