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禾,小枢,一别经年,听闻你们二人已然大婚,这杯喜酒我却是没有喝上,今日定要补上一杯才是”宣麟的身后是飞檐四角小亭,他冲着他们亲近一笑,转身就走入亭子里,夜摇光和温亭湛也情不自禁的走过菊花丛,进入了亭子,在他的对面落座。
就见亭子里似乎早就准备好了酒,宣麟一手敛袖,一手提着酒壶,他细长白玉般的手指,与浅碧色的酒壶相映成辉,泛着玉质的光,清冽的酒水缓缓随着他手腕的倾斜而流出来,他的一举一动都雅致入微,令人赏心悦目。
将斟好的酒杯双手递给了温亭湛和夜摇光,两人不由自主的接过来,正在宣麟举手端起自己的酒杯要敬他们之时,夜摇光却情不自禁的低声问道:“明光,你为何在这里”
为何在这里,他明明是气绝于她的怀里,是她亲手将他装殓,亲自给他选的墓穴,亲眼看到他入土为安,可他却突然这样活生生的站在他们的面前,那温和亲厚的眼眸完全不似在作假。
而和温亭湛与夜摇光看到的完全相反,被夜摇光和温亭湛的阴阳双珠保护起来的桑姬朽等人却是惊恐而又张慌的看着目光变得呆滞的夜摇光个温亭湛,他们俩面前一条翠绿色的蛇一点点的试图靠近,偏偏桑姬朽等人仿佛被隔绝了,任她如何扯着火辣辣刺疼的嗓子高喊,他们俩却分毫反应都没有。
“这是巫境,他们与我们神识已经不在一处。”见多识广的元奕皱着眉开口。
“那是一缕魂。”耀星看着一寸寸靠近温亭湛的毒蛇,这些已经不是真正的蛇,而是被人抽出来用巫术养着的蛇魂,因着温亭湛沾染着阳珠的气息,并不敢迅猛的攻击,而是在寸寸逼近。
“这蛇魂怕不是想要对他们不利,而是想要入了他们的体内。”元奕目光犀利的看着那距离夜摇光和温亭湛只有一掌之距的两缕蛇魂,“必须想办法让他们清醒过来。”
且不说这一路来温亭湛和夜摇光不论为着什么缘由也好,总归是帮了他不少,就说这两人若是一旦有了什么事儿,只怕他们也要惨遭毒手。
“在巫境之中,他们莫说听到我们,就算是意识都感觉不到我们。”桑姬朽也有些焦急。
忽然耀星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对她说了一句苗语:“蛊皇。”
桑姬朽的眼睛一亮,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个,若说现在还有什么让她和温亭湛与夜摇光在巫境之中也能取得联系,那么一定是在温亭湛的身体里,那一个她亲手炼制的蛊皇,虽然蛊皇已经认了温亭湛的为主,她也已经修为被废,但到底还是所炼制。
桑姬朽当即咬破了手指,一滴滴的鲜血滴在地板之上,形成了一个除了耀星以外没有人能够看得懂的图案,在桑姬朽拼命挤出几滴血将图案完成之后,耀星上前,他的手迅速的手诀变化,指尖悬浮点在图案之上。
在巫境之中,已经含笑端起了酒杯,对着宣麟摇摇一敬的温亭湛,蓦然感觉到身体一冷,他手中的酒杯都因为这一股猝然袭来的凉意而没有抓稳,摔了下去。
清脆的撞击声,让夜摇光动作一滞,她连忙站起身:“阿湛,你如何”
话还未说完,就看到被温亭湛扔掉的酒杯泼出去的酒水竟shu11.cc然浮起幽绿色的泡沫,她大骇之下,豁然抬起头,坐在他们的宣麟已经消失不见,取之的是一个穿着宽大斗篷,整张脸都因为他略低着头而看不见的陌生人。
夜摇光毫不犹豫将手中意念召唤出来的天麟朝着那人一刺,就是这一刺,仿佛刺破了虚空,夜摇光和温亭湛顿时清醒过来,一抬眼已经扬起脑袋,准备扎入她们身体的蛇魂瞬间化作灰烟消失不见,两人的背后都渗透一层冷汗。
“鬼鬼祟祟,我见过的大巫比你强盛千百倍。”夜摇光冷声对着空寂的四周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当真把那人给记录了,夜摇光的正前方一抹黑影出现,他和最初的禾也一样,浑身都被宽大长至拖地的黑色斗篷给包裹,大殿内的光线又暗,根本分不清他到底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