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幽兰下了车,站在候车台上,气息微喘。
她望着站台外水坑中溅起的水花,出神了好一会。
也许是因为大限将至,她的状态极差,只是走了几步就感觉胸口闷,气息紊乱,哪里有半点法外者应有的风采。
其实距离她原有的大限还有大约两年时间。
只是在与武藏小次郎的一战中动了根本,一身精气神再也封锁不住,如同开了闸门宣泄的洪水,浩荡流逝之势已然不可阻挡。
现世四境的人类在体质上,终究比不得境外号称继承了星兽、旧神血脉的非人种族,就算能借封锁自身精神气的手段延长自身寿命。
可这“锁”一但被撬动,就会如泄洪之势,再难重新加固封锁。
而这一切,斋藤幽兰在事先就有所预见。
也正是因此,她才会请求那个男人的晚辈在东京都内多留几日,帮她捎上一份礼物。
她已预料到了,这场由斋藤家掀起的瀛洲劫难,也是她死期将至之日。
斋藤幽兰失神了片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突然回过神,望着眼前浩大的雨势,与几乎与帘幕无异的雨幕。
忽然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
犹记得那年相遇,瀛洲便是下着这样的大雨。
只是那时是初夏,满街樱花绽放,煞是美丽。
淡粉的樱花飘零在雨幕中,随着雨水洋洋洒落,花瓣顺着道路上的浩荡流水流过他们的脚边。
天地间暴雨如注,可她低头望着裹挟着花瓣的奔腾流水,又觉得世界如此安静,安静地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
斋藤幽兰撑起伞,步履蹒跚地踏入了候车台下的道路。
她抬头望了眼不远处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