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末将自当请命安抚城中百姓,大人……”
梁晃到底是个糙汉子,他可不会像陈遥想那么多,闻言当即一拱手,想自告奋勇当担此事,不料话说一半,却看到笑意盈盈的鱼景尧目中猛然透出凶戾之光,虽是一转即逝,也骇得梁晃当即哑口,无法再言。
倒是陈遥没看到这一幕,想了想,他便接口道,“梁大哥所言倒也失为一种办法,若能安抚好城中百姓……”
“陈小友啊陈小友。”鱼景尧端起茶盏再嘬一口,打断了陈遥话头,缓缓放下之际,方才悠悠反问道。
“你们可知,为何这薛崇瑞……会将城中军权财政统统交与本官之手?还是在如此关头?”
“这……”
梁晃不解其意,陈遥闻言却是眉头一紧,他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此间无论各州郡县是否真有贼人做反,这一口黑锅,本官再难躲避,既如此,又何必劳师动众劳民伤财?若真有贼人打来,那便让他们来罢,若那血狱魔头难抑嗜血本性,那便让他先斩本官,如此一来,本官也不用再生生看那生灵涂炭之惨象。”
“大人!末将愿誓死追随大人!誓死不从,血战到底!”
鱼景尧这话说得梁大哥热血上涌,这汉子当即一抱拳,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看得陈遥都有些无奈。
不过没等陈遥开口说点什么,鱼景尧却是惨然一笑,他眯起眼缝,盯着梁晃,半晌方幽幽然再道。
“梁副使之心感召日月,然,若是本官没有记错……梁副使,你可是薛崇瑞薛大人的直隶将帅,如此,要如何誓死追随本官?”
“我——”梁晃愕然无语。
看吧,就是这么个理,大敌当前,还是得分你我,还是得列队看人,还是得率先考虑既得利益,所以陈遥才对鱼景尧方才那番大义凛然的慷慨陈词没什么感觉,都是套路。
“大人,既然如今天平军已由大人调遣,那末将自然也当听从大人指示,若大人信不过末将,末将可立军令状!”
“此子于城中逗留数日,最亲近者乃是我军中一副将,此人姓梁名晃,军功赫赫却粗鄙无谋,你只需以有无叛军作乱为饵,诱其立下军令状便可;至于那玄奘历世化身……事到此间他自然也会乖乖就范。”
“薛大人如何能如此肯定?莫非……”
“诶,鱼大人,三月之内各州郡县是否真会有贼人拉起反旗……此等小事,还需你我挂心?”
“啊!薛大人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