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倒不见哭过后这般安静,真被吓到了?”赵骥开口,“本王明早再回王府也行,今晚上陪你。”
施娢细指轻轻拢住自己敞开的衣物,衣裳丝绸材质极好,绣青竹云海纹。
她面色犹豫,小声道:“妾不想见别人。”
施娢母亲是京中苏尚书之女,曾流落在外,身体一直不好,生下她后没多久就走了,父亲是施老太师排行第三的儿子,才智学识都不行,素来不得宠,费了许多功夫才把她身边的人都安插成可信的心腹。
两父女相依为命,她若再完不成施家的吩咐,她爹在府中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用金钩挂住的轻绡幔帐被刺客撞散,烛光隐隐透过去,越发显得她的娇弱无依,惹人怜爱。
“你干爹对你也真是宠,这般藏着掖着,是不是想来个一鸣惊人,把你捧成京城名角?”赵骥手揉她面颊,“还是说你自己也想?”
他所说的干爹,是几个月前来这间梨园的覃班主。
施娢出宫住的别苑附近就是这间梨园,这是她父亲私下的生意,而她母亲流落在外时认的哥哥覃叔,是个唱戏的,无妻无子,辗转到京城专门给她娘祭拜。
施娢捂着面颊不说话,眼眶又慢慢湿起来,她脸生得俏,琼鼻薄唇精致得画出来样,肤色白得跟无暇玉,赵骥笑了笑,知道她这是有些气了。
治她再简单不过。
……
门外的吴大人不知道里面在发生什么,他紧绷着神经,不得召见也进不去,只能走来走去。平心而论,施太师这一派自然是希望御亲王早点没了,但他要是真的出了问题,吴大人这位置是首个受牵连的。
等里边慵懒说声进来,吴大人才抬袖子擦汗被侍卫领进去,拐过两扇雕花槅门后,撩袍朝轻纱幔中人影叩拜道:“下官叩见王爷。”
屋内铺件上好的虎皮绒毯,檀香木几两侧摆玉山石盆景,处处透出精致奢侈,这间梨园在讨贵人欢心上花了不少心思。
纱幔被挑开,高大的男人披件外袍,从吴大人身边路过,他瞥了一眼吴大人,身上气息冷厉,让吴大人头压得更低,冷汗直冒。
但赵骥却只是出来倒茶,他全身只穿了条雪白亵裤,胸膛上的古铜色肌肉像铁打出来的,遒实有劲,吴大人不敢抬头,只听他道:“今日事出突然,吴大人前来擒拿叛贼,多有苦心,剩下的事御亲王府会接手,你回去吧。”
吴大人提心吊胆,低头道:“让王爷受惊,是下官失职,望王爷恕罪。”
赵骥笑道:“吴大人既然知道是失职,那便不该只是请罪,本王好脾气不管这些事,但再这样下去,京城该成刺客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