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阅小说>穿越>白昼酒 > B
    信辅常以为对一人的憎恶胜於其他的情感,纵然会有反对的人,说些无关紧要的论断,但对於他而言,衡量一人在心中的位置,则要属「假若」憎恶,会憎恶到何种程度。

    因由这样稍微独特的认知,他从来不去憎恶他人,视之如空壳,不与关联。一幕一幕的动作语言,他人的表现,都当作了人偶秀的一部,旁观着,谛听着,支颐而哈欠,是难寻动情者。

    对庆子时亦不例外,最初他就知道对方於自己没有半分兴趣。他自己虽然喜欢观看人偶秀,却讨厌参加其中,接触庆子一点当然纯粹不过巧合,然而如同信辅将他者视作人偶,庆子也在将他当作人偶。彼此对话时,总有一种自言自语的感官。无论做什麽,对方的位置都不会确定,那是种意识的隔阂——对晴子以外的人不加以关心的淡漠。

    正因接触,理解之後,他才终於发现为什麽赤井也好,自己的妹妹也好都喜欢加入人偶秀。如同长久在一旁积满了灰尘,旁观着舞台的人偶被主人清洗游戏,突然获得了光明一般——意外以及触动心弦。

    究竟将身投入到忙碌而可悲的生活当中的理由,是为了那一瞬间的愉悦。何止生活,生命即便如此。至少,他是如此理解的。

    拥有的行动力,只是期待一刻的畅然,所以接触了庆子。

    而一点点认识内在,他也享受起了参加庆子上演的剧幕,乐趣一样地将白毛作憎恶的对象来看,越是憎恶,越变相地转化成热衷其中的证据。

    但是,不对——当信辅看到她们两人枯燥的交流时,察觉了在这里的人偶秀里,不需要他。那麽离开便罢。

    走着,见到赤井靠着墙,一脸的睡意。

    「久等了?」

    「没有……看到什麽了?那麽笑嘻嘻的。」

    「没什麽,只是发现自己失恋了。」

    「哪里是高兴的点?」

    「我似乎真的恋Ai过的标志。尽管还没什麽实感。」

    言语发出之中,信辅隐约生出了後悔的心情。

    随即释然——有後悔的心理,就意味逃避这个选项已经消失了,自己选择了接受。连同事实,以及後悔本身一起接受、消化。回忆起她和酒鬼的接吻,他止不住叹息,然後心中安顿下来——结束了,结束了。最後离开时,自己终究也什麽都没想,没有在乎庆子,没有在乎晴子,脑中闪过的只有赤井拍他肩膀时,自己的一句回应。

    赤井侧眼一觑,漫不经心地问。

    「有实感了?」

    「啊,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