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数百人也不过是残军败将,并非什么无敌的精锐。
所以,最终夏侯霖的尸首也没有抢到,如今依旧落在敌人手中。而夏侯芸也在这战过后昏厥晕倒,现在都未曾睁开眼,双目紧闭,让人感受不到一点能够苏醒的迹象。
也许是两人都在回想昨晚的经历,房间里出现了短暂沉默。
不过很快,又被伏安打破。
“张暮,我能问你一句,昨晚为什么又回来了吗?”伏安看着对面,对于张暮能够回来,他并不诧异,只是他多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这个素来淡然的年轻人,会做出偏向危险的选择。
“伏安将军恐怕忘记我在昨夜说过的话。”张暮轻笑着感叹了一句。“人生啊,难得糊涂。”
两人相视一笑。
张暮没有明确说出为什么,但伏安却在内心中有些明了。他还记得昨夜奋战的时候,因为夏侯霖阵亡的缘故,数百人士气低落,部队于战线的最外沿陷入胶着,眼看全军就要崩溃,张暮与宣再两人却忽然出现。两者奔向这数百人的队伍,一边跑,一边大声叫喊着援军将至的假消息。
如此,数百人的队伍才将将稳住,才没有出现立刻败落的情景。
现在,夏侯芸昏迷,夏侯霖身死,偌大的夏侯家族里已再无他人,接手城中夏侯霖剩余的势力的,也只有房间中的这两个人。
“一会要赶往天官都城的议事厅,不知道这次又将商议什么样的事情?”伏安眉宇间忧愁闪过,夏侯霖阵亡,他的打击也不小,但此时此景,他不能有丝毫气馁。
心性,就在此刻所体现发挥出了它的作用。
张暮眯着眼,他沉吟了一下,十七岁的脸上浮现出一种不相符的老成。“伏安将军无需太过忧虑,此次商议的事情,无外几种。”
“首先,就是夏侯将军身死,不谈冀州局势如何,单是现在的天官都城里,就已打破了三方势力间的制约平衡,此次会谈,很大程度上,将会是衫山一郎与景国然的交锋。”话语于此,张暮略微叹了一下。“话句话说,在这天官都城的三方棋局里,我们已经率先出局了。”
伏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现在情形如此,在州域大战来临之前,夏侯霖势力就只有最少的一万人,万阜会议后,夏侯霖将一万人分成了两股,一方是驻守广罗的三千人,另一方是奔赴天官都城的七千将士,而经过景国然的偷袭与天官都城的攻城战后,夏侯霖身死,整整一万人,也变成了2500余人左右。
实力如此大降,自然只有出局的命运。
“第二,就是王维昌毁掉了敌军中军大帐中的攻城器械,魏衡势必会因此而改变攻城战略,会议上应该也会谈论到这个方面。”张暮继续说着,他脑中高速运转,正在不停的思索。
“第三嘛……”张暮皱了一下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让他厌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