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沉默成为了唯一的旋律,后备箱放不下的东西被放在了后座位上,成安素借着后视镜隐约能看到几个高一些的手提袋的边缘,她眯着眼睛,半梦半醒一般。
没有解出问题的成若素兴致也不高,晚上三人简单吃了点儿东西,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正在成若素敷着面膜拉筋的时候,门突然被敲响了,成若素得到同意进来顺势关了门,手里还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放下杯子,他大致环视了一下房间,还有地上没来得及收的好几个袋子,忍不住笑了一下:“花钱使人快乐?”
因为敷着面膜,成安素翻白眼的表情并不是很明显,示意成若素坐下,自己在另一个垫子上盘腿坐了下来:“有事儿?”声音有些含糊,不过不难听出来有几分疲乏和不满,大概是不满意在这个时候还有人来打扰自己休息。
善意地笑了笑,成若素向后靠在了桌子腿上,只是笑着,直勾勾地盯着成安素什么也不说。
没想到五分钟后,先败下来的竟然是从来耐心最好的成安素,她摆了几下手:“我知道你在考虑什么,我不同意。”压根没给对方阐述观点的机会,成安素干净利落地将他的想法直接拍死在了摇篮里。
如此大的反应恐怕也是在成若素意料当中的,因为他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哑着声音,提出了另一个问题:“那你考没考虑过你离开之后,他怎么办?”
他的问题落下轻之又轻,像是一片羽毛,落在成安素的心湖之上。
“和我的离开无关,他要走出来的,也不是没有我的世界。”
成若素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同时也有些后悔不应该和成安素打哑谜,对方在谈判之中一手八卦打得可是炉火纯青,他偏偏还要把对方往这条路上引,摇了摇头,成若素对自己似乎也有些许的不满似的。
“下午,逛街的时候……”成若素简单说了下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整个人的状态都很虚浮,像是喝多了,又像是病重似的,讲完故事,她自嘲地笑了一下,“这一招兵行险招,竟然真的让他赌赢了,毕竟,没有人可以和一个死人争长短、论输赢。”
人,是很奇怪的一种生物,很多握在手里的、属于自己的偏偏不去珍惜,反倒是那些已经无法追回的,在心底总是念念不忘地留有一个位置。
人,也很虚幻,已经离开的,总是会如白月光、朱砂痣一般不会褪色消散,而朝夕相处的,因为没有距离,没有间隙,往往会因为日积月累的问题而生出诸多不满。
即便是通透的成安素也不能免俗。
揉了揉眼睛,她才想起自己还敷着面膜,僵硬地笑了一下,示意成若素等一等,她去洗个面膜马上出来。
不过等她做完这一切出来的时候,屋内空空如也,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只有那杯已经失去温暖的牛奶在桌子的一角,看起来格外孤独。
睡前,成安素不忘给成若素发了条信息,让他把不属于他的那一部分先放
好,之后有机会了,再送出去。
这一夜成安素睡得反倒格外踏实,和隔壁两个迟迟无法进入睡梦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