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定了,往南边麻城走。”
二蝗虫坐下后整理了一番棉衣的下摆,好让自己坐得舒服点,摸出一根鸭腿,放在火上烤着,看样子已经是熟的,只是要烤热了更好吃。
小娃子赶紧摸出盐来,帮二蝗虫抹在鸭腿上,“其他营头的老爷是不是同去?”
“扫地王老爷和闯塌天老爷都不去,李闯将出不了关,老爷不等他了。”
二蝗虫把鸭腿在火上翻转,停顿一下道,“闯营以前的人马好多都跟了闯将,他如今有势力了不肯跟人合营,可不如原来高老爷,咱们老爷虽也收了些闯营的人,但还是不如曹操收得多。”
二蝗虫忿忿的说完又呸地一口,“他凭啥收那许多人马,滁州河边要不是他放了那江南兵过来,怎会被卢阎王杀那许多人。”
小娃子低声道,“那些江南兵其实是江北兵。”
二蝗虫没有接这个话头,摸出把小刀在鸭腿上划了几下,接着放在火上烤着,“要不是滁州被卢都爷杀散了,高老爷怎地会被抓着,听说被送到京师去了,割了几千刀才死。”
两人一时没说话,去年的时候高闯王是他们仰视的存在,几十万人都听他号令,走到哪里都是一大堆哨总、将领跟着,寻常营头的宝纛旗、高照之流想要跟他说上话,也是很难的,转眼间便死了,还死得如此惨。
鸭腿在柴火上翻动,映出油亮亮的色泽,烟火之中隐隐有肉香传来,小娃子看着柴火呆呆道,“官兵以后要命给就是了,咱老子绝不让他们逮着。”
二蝗虫脸皮细微的抽动了一下,“可不敢让他们逮着,逮着都没好下场,上次那知县被老爷抓了用刑,他在堂上嚎的那叫啥生死来着……”“像是生不如死。”
“就是这。”
二蝗虫拍拍脑门,“额最早跟着红狼老爷出来的,到年关便是五年了,换了十一个长家,有病死的,有官兵打杀的,没一个活下来,死了清净。”
小娃子回忆了一下,“我没跟那么多。”
“其实是死了十个,还有一个不知去何处了。
去年我跟的那个曲掌盘子,咱们在太湖县的时候突然就不见了,当天白天的时候咱们还找到条船,第二天一早船不见了,他也不见了。”
二蝗虫低声道,“曲掌盘子是会划船的,有些管队说的,老掌盘子带着银子跑了,谁也没带走,定是划船过江去当富家翁了。”
“带银子跑了,谁也没带。”
小娃子呆呆的重复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