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百顺堂换筹十两送白鸽票两张,三十两的奖啦,快来……快跑啊!”
南京大中桥西头的百顺堂,原本站在门口的帮佣一窝蜂涌入大堂,引起堂内一阵惊慌。
“干啥!干啥!”
蒋淑琼怒气冲冲的拨开人群,带着毛丫头大步走出门外,只见门外街上也是一片混乱,几个皂隶正举着哨棍,朝一个乞丐模样的人乱打,片刻间就将那人打得倒地不起。
一名皂隶朝周围人群大声喊道,“衙门逮拿流寇谍探,城中人家一律不得留住乞丐、百工、游方僧道人等,凡各家门市用工有西人的,限三日内离城,隐瞒不报者送官问罪,左右邻知情不举告者同罪。”
几个皂隶呼喝完毕,将地上的乞丐拉起来,拖着往东去了,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一时还没散去。
“谁家还留住乞丐,在老娘门口抓人,把客人都吓走了,一群狗隶。”
蒋淑琼朝地上呸的一声,最近南京城中到处抓人,听说是在江北抓的流寇供述,说有上千贼谍过江入南京,等着今年过江内应。
今年江北过江来的人特别多,和州、巢县、全椒等地的惨状逐渐清晰,流寇在各地靠内应破城的事情也越传越玄乎。
今年南京大抓贼谍,具有很好的群众基础,但也引起不小的恐慌,很多人认为南京成了流寇的目标,有钱人家早早的出城,往更安全的苏州等地去了。
这多少影响了百顺堂的生意,但对面的大江银庄生意却越来越好,刘若谷在江对面的扬州又开了一个分号,还在筹备苏州分号,开展飞票业务,据说还没开张就已经有许多人争着想存银。
刘若谷现在基本不到百顺堂来,所有事情都是蒋淑琼在管,也就更在意业绩,现在流寇影响生意,蒋淑琼对这帮流寇自然更加不待见。
毛丫头拉拉她袖子,“蒋姐姐,可别骂狗隶,咱们东家以前不也是皂隶。”
“东家那是廉隶,哪是他们可比的。”
蒋淑琼把两手叉在腰上,扬着头道,“以后你得叫蒋掌柜,刘大掌柜可是跟我说过了,他跟着还要去苏州开银庄,以后这百顺堂大小事情,都让老娘我管起来,不要姐姐啥的乱叫,让下面人听着乱了体统。”
毛丫头凑近道,“他可还没说让你当掌柜,我听他们银庄的人说,刘掌柜想讨好庞东家,有意思让周月如当赌档掌柜,你就还是二当家的。”
“休要听他们胡说八道。”
蒋淑琼怒气冲冲的,一时涨红了脸,“他周月如就一个记账的,当年来桐城百顺堂,还得老娘关照着,她怎地管得了这堂里一帮喇唬婆子。”
“所以刘大掌柜说,大小事情让姐姐你管起来,不就是知道周月如管不了,那不就是说,姐姐你把啥事都做了,她周月如得现成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