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寂静四起,庭中一潭清泉倒影出一旁暗隐婆娑的柳枝随风展舞,庭下一坐于木椅中,体态枯瘦,姿态娴静,潘鬓微霜,闻声而起,动作轻缓,却张弛有度。
“你来了,今日怎的还携了一人?”
我默不作声,仔细考量那人,和韩齐口中的沈将军,那人微微颔首,目光扫见他手上结痂的伤口,外包脓水,不堪入目。
“沈玉之?”
我微微有些诧异,他闻声向我施了一礼,嗓音确清澈如水,同他瘦骨嶙峋的容颜相较,着实云泥之别。
“公主。”
他却认得我,在这地处偏僻的山道中竟能仅凭声音,就能判断来者的人,除沈玉之,无他。
韩齐引我入院中,我同他先后坐下,我实是不解,循声问他
“沈将军英姿飒爽,家中却为何无一妻儿半女”
他皱眉,旋即轻吐一口气,无奈道
“想必公主已见过那人了。”
我知他口中那人是指柳思南,目光扫过韩齐侧颜,见他并无异色,只稍敛往日笑意。
心中已了然,原来韩齐并非今时今日才知他二人之事,否则就今日他便不会携我登门,我稍微有些恼他昨日不与我吐出实情,心下却是凄凉,出言问他
“你可知她等你三年,你却为何自食其言?“
沈玉之却并不恼我方才所言,只面色一沉,微微蹙眉,张口却叫人瞠目结舌
“沈某自知时日无多,不配迎娶她”
他微微侧首,不肯多言。
一年前,沈玉之曾带兵剿灭诺尔布,大获全胜,分明还是而立之年,却因何如此憔悴,我不解的望向韩齐,他抬了抬眸,道
“你需得同我们保证,今日在此地所见所闻,休得向外人提及,否则我与沈将军的一片苦心,就会白白葬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