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玦之这招折中之法无非是替皇上考虑,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皇上对于沈相前往战场一事这么反感,但皇上毕竟是皇上,他这么反感,定然也是有自己暂时不能说的缘由。
现在大殿之上的朝臣几乎是一边倒的偏向了沈相和裴太傅一边,如若他再不站出来的话,整个朝堂上,皇上几乎就成了众臣的对立面,这种孤立无援的局面于皇上,于众臣,可没半点好处。
叶玦之的担心并没有错,芩帝本来铁青的脸色终于在他的一番话后变得好了些,朝堂上剑拔弩张的凝重氛围也总算消弭了不少。
“皇上。”我出声“微臣已经与太子殿下通过书信了,他会在边境上等着微臣过去,微臣也已与太子殿下约好了时间,待一个月后,无雪果成熟,微臣就带着无雪果去见他。祁国方面,已经开始安排有关的事宜了。”
“你……”芩帝被气得噎住,随即冷笑着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好啊,好的很,沈卿这招先斩后奏倒是让朕不得不同意你的请求了。这样吧,一切就如叶爱卿所言,朕让你去祁国,可你若是胆敢不尊皇命,私自去往战场,朕就扒了你这身官服,抄了你魏应候府。”
芩帝狠狠一甩袖,也不管底下的臣子了,直接就离开了大殿。
芩帝自登基以来,几乎就没有在朝堂上发过什么怒,如今他居然放下了这样的狠话,可见他这一次是真的气到了极点。
可皇上在气什么呢?气沈相去战场吗?
有这样不畏生死,效忠君王的臣子,换作旁的皇帝,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怎的到了皇上这儿反而这样生气?
群臣们议论纷纷,百思不得其解,而他们议论的焦点,我,却在和裴鲁说着话,面色平静,半点焦虑担忧都没有。
“沈相大人真是有周朝名相晏全安之风啊。”叶玦之笑着走近我,随意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就插到了我和裴鲁中间。
“叶大人可是要羞煞本相了。”我连连摆手,不敢应下这个名头“晏相国乃千古奇相,其之才岂是我等愚人能比的?”
“沈相大人谦虚了。”叶玦之看向我“只是有一件事,下官方才一直不敢问,眼下皇上已经走了,下官就直问大人了。”
我稍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裴鲁,随即就对叶玦之笑道“叶侍郎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叶玦之向我拱了拱手“敢问丞相大人,太子殿下如今在祁国可还安好?”
此言一出,几乎所有还磨磨蹭蹭不肯走的大臣都竖起了耳朵朝我们这边偷听。
“叶大人的问题怎么这么奇怪?太子殿下在祁国自然是上上宾的待遇,如何你能过的安好呢?”我奇怪不已地看着叶玦之,满脸的疑惑。
叶玦之抬头看了我一眼,也不再追着这个跟我辩个雌雄,而是转而问道“太子殿下真的要在边境等着您过去吗?边境气候恶劣,环境就更不能与都城相比了,太子殿下是千金之躯,如何能受这份罪呢?”
我轻笑了一下,侧身将旁边的裴鲁让出来“太傅大人如今已是古稀之年,可去岁他还去了龙谷关平定了陈王余孽,太子殿下正是年轻力壮之时,又岂会在意区区的边境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