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书房等你。”季蝉语的脚步声渐远。
听出她的愉快,施俊将水阀拧到最大,旋到冷水一侧,冰冷的水流浇在他面庞。
刚才他听到了。
他的恋人、准未婚妻、未来的妻子季蝉语,在和他的侄子施明赫拉拉扯扯,是他侄子先招惹她的,但她讲的那些,显然是昔日的回忆。
“不管我曾经跟你说了什么”,施俊不是傻子,他猜得到。
说了什么,能说什么,少男少女还能说什么,念同一所高中,感情大概是在那时萌芽的。
不愿往其他方面想,事实由不得施俊不想,那件花衬衫的正牌主人究竟是谁,答案呼之欲出。季蝉语和他有相同的动机,感情失意想找个替身,她挑中他,他挑中她,他们彼此选择,各怀鬼胎。
她的患得患失,她的甜言蜜语,她的动人情话,全都是假的,用来骗他的,比讲台词还流利。她说想早日和他走进婚姻殿堂,想他做她名正言顺的先生,不过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
他们之间有什么是真的?和季蝉语的每一次亲密,施俊都没把她当成除她以外的人,那她呢?她被他亲吻、被他抚慰时,是在想念施明赫吗?
摸着他的脸,施俊顿感荒唐,季蝉语与叶涵的相似度,比不上施明赫与他的,在她眼里,他才是全世界最完美、最接近的替身。
他为寻得替身沾沾自喜时,殊不知他更早就被视作猎物,猎手在等待他上钩。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以为他捕捉到名为季蝉语的蝉,实际上他才是那个猎物。
在花园亲眼见证那一幕,施俊如遭晴天霹雳,艰难走回室内,他向大哥要了根烟抽,来浴室洗掉身上难闻的烟味。
顺便,让自己冷静冷静。
看施俊换好衣服,季蝉语跑来直扑向他怀里:“叔叔,我都等傻了。”
“走吧。”施俊牵着季蝉语的手,“相机电池够用。”
“你是累了吗?”施俊太过反常,季蝉语搂上他的腰,坏笑逼问他,“你偷偷做了什么?”
“你说呢?”施俊尽量少讲话,他抱季蝉语上车,“傻瓜。”
欢快的游玩过后,季蝉语确定是她多想,在回家的路上,她翻看刚拍的照片,感叹道:“叔叔好帅啊,我好爱。”
帅?怕是建立在长得像的基础上,季蝉语才肯给点褒奖。施俊说:“我还觉得我不够年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