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玄满怀期待地进了正殿,又穿过屏风踏入暖阁。
暖阁里燃着安神香,经年不散的药味萦绕在鼻尖,巫玄觉得自己一颗心噗通一声落了回来,他好像一个孤苦无依半生漂泊,而今终于终于找到归宿的浪人。
床幔散落着,遮挡了榻上的人,巫玄站在原地,一时有些近乡情怯。
离开的时候,他对缙云尚且朦朦胧胧的,心底那份炙热的感情呼之欲出,他却拼命挣扎,根本不敢承认,也不敢面对。
如今这份感情在心里发酵多日,他逐渐变得坦然,甚至执念越来越深——这么好的师父,不管是谁胆敢侵犯,他都觉得自己会发疯。
现在,这算是他第一次,带着那份灼热的感情来面对缙云。
巫玄轻手轻脚地上前,他慢慢掀开床幔,只见缙云身着雪白的单衣,胸口微敞,正躺在锦被里沉沉的睡着。
他的长发铺开了一大片,有些凌乱地挡在脸上,借着窗外的光线看得有些朦胧,平白生出一种暧昧来。
巫玄听着缙云绵长的呼吸声,不由得将自己的呼吸也放缓了。
他在床榻边坐下,抬手摸了摸缙云的发丝,凉,又很柔顺,缠绕在指尖,像是那柔情无比的情丝缠绕在心上。
巫玄不忍心叫醒他,就在旁边静静地坐着,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
消瘦了,皮肤也更白了。
巫玄黏腻的目光从他的眉眼流连到他的鼻子,嘴唇,又滑到他雪白的脖颈上……
目光落在微敞的领口时,喉咙不由得紧了紧。
巫玄想:“倘若以后我真的走了,师父该怎么办呢?”
缙云睡得似乎不太安稳,他眉头皱了皱,又翻了个身,而后……醒了。
两人的目光猝不及防的相撞,巫玄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一闪而过的惊诧、戒备和迷茫,那复杂的眸色只是一瞬又恢复了平静,还带着些狂风骤雨之后的疏离和冷清。
巫玄心口一顿,立刻从床边起身,规矩地站在一边:“师父,我回来了。”
“嗯。”缙云抬起胳膊挡住眉眼,似乎是还没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