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钟唯唯四肢开始回暖,脸上也渐渐有了些许血色,没那么难看了。
小棠松口气,跳下床,给她擦拭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天就已经蒙蒙亮。
正想去把钟袤叫醒,让他去厨房托人做碗粥来,何蓑衣已经敲响了门。
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配了几样清爽的开胃小菜。
另有一碗热汤药,全都整整齐齐地放在托盘上。
何蓑衣原本纤尘不染的衣角沾了炭灰,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有些乱,脸上更是挥之不去的疲惫。
显然是一夜没睡,尽在厨房里忙乱了。
小棠十分尴尬,虽然不是对着她示好,但她自觉和钟唯唯是一伙儿的。
这样的好这样的体贴入微,让人觉得太沉重了些,受之有愧,无以为报。
她尚且觉得为难,更不要说是姑娘本人,不如由她来替姑娘做了这恶人吧。
小棠低咳一声,搓着手道:“何爷有所不知,姑娘平生最恨的就是吃粥。所以这个,这个……”
何蓑衣也不见尴尬生气,取了药碗,把其他粥菜全都递过来:
“厨房里还备了鸡汤和其他吃食,你把这个端回去,另外取鸡汤和其他吃食来,我喂她喝药。”
钟唯唯病得严重,药很难喂,之前陛下遇到这种情况,都是亲自含了药哺喂……
小棠想到如果自己不在,何蓑衣是不是也会这样,一下子就打了个冷战。
她抬起头,很是坚定地看着何蓑衣,大着胆子道:“虽说长兄如父,但始终男女有别。
男人照顾病人,也没有女人体贴细致。奴婢伺候姑娘惯了,她的喜好奴婢最清楚。
还是让奴婢来喂药吧,烦请何爷再走一趟厨房。”
何蓑衣眼里瞬间起了怒火,笑容却越发温和:“你说得是。你说得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