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听话地跟着她走,上了车,掀开车帘,对着何蓑衣和钟袤,阳光灿烂地挥一挥手:“大师兄、阿袤,回见。”
钟袤低声道:“阿兄,陛下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呢。”
何蓑衣收了笑容,淡淡地道:“唔。”
阿唯也不一样了,他笑重华,她觉得不好意思,那是因为她把重华当成了她的人,把他当成了外人。
钟袤察觉到何蓑衣似乎心情不好,准备开溜:“我去帮着他们收拾碗筷。”
何蓑衣叫住他:“收拾好就回去关好门睡觉,我出去一趟。有事就大声叫喊,陛下派得有人在暗处看顾着你,立刻就会来帮你。”
钟袤担心地道:“天要黑了,阿兄要去哪里?”
“去买点路上要用的东西,再去一趟长风镖局,看能不能和他们一起搭伙上路。”何蓑衣话音才落,人已经走出老远。
钟袤无奈地关紧了院门,他一直思念京城,想要回来,真的回来了,却发现这里不是个好地方。
阿姐不快乐,二师兄也不快乐,大师兄更不快乐,自己呢,就连门都出不去。
夜色降临,何蓑衣在一间小酒馆外停了下来。伙计把他引进后院。
慕夕独自坐在桌前,低着头擦拭手里的短刀,见他进来,也不抬头,随手扔出一张轻飘飘的绢纸。
“你要的东西。原本说过要钟唯唯出宫才给你的,你却天天闹腾,找那些老家伙来逼我。
这个药方年头很久了,上头有好几种药材已经绝了迹,除非你能找到,不然只能是缓解她的痛苦,让她多活几年而已。”
何蓑衣看过绢纸,仔细将绢纸叠好藏入怀中,起身,冷冷地道:“你最好不要骗我,不然……”
慕夕停下擦拭短刀的动作,抬眼看向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嘲讽的冷笑:“敢问公子,不然如何?您要杀了属下吗?”
何蓑衣微微一笑,将手放入怀中,抓住某件东西轻轻一捏,宛若蝉鸣一样的声音轻轻响起。
慕夕手里的短刀和丝帕全都掉到地上,他惨白了脸,咬紧牙关,紧紧攥住桌沿,愤恨地瞪视何蓑衣。
何蓑衣除了微笑还是微笑,慕夕的额头上浸出黄豆大小的汗珠,脖子和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