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今夜的东宫有些不正常,就像是张着巨口的怪物,等她自投罗网。
禾苗犹豫再三,没有进去,而是折身去了附近的斋宫。
斋宫是皇帝的斋戒之所,平时无人居住,只有几个宫人在里头看守维持。
看着是清净,但却是每次搜查的重点地方,平时禾苗断然不敢藏在这里,今夜却是只能藏在这里了。
这一夜几乎没怎么睡觉,苦熬到天蒙蒙亮,宫人起身当值,整个皇宫开始活动,便是一天里人最松懈的时候。
趁着东宫的宫人外出活动,太子和太子妃也起身先后外出,她利索地溜回了库房。
一切依旧,何蓑衣仍在昏睡,但她将手放到他的脉门上后,心便往下沉了几分。
相比之前,他的脉动更加微弱,这说明,他快撑不住了。
禾苗开始制药做准备,静等圆子将所需的药物遣人送来。
她整整花了两天功夫做准备,其间只出去上厕所方便和取水,没去厨房顺吃食,全靠从圆子那里拿来的干粮充饥。
东宫一直很安静,一天傍晚,她甚至听见太子妃和两个太子良娣在庭院里说笑,其时夕阳西下,彩霞满天,甚至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第三天,所有准备工作做好,却无人前来,她心中忧虑,担心是来人找不到她,或是半路被截胡。
她出去溜达了一圈,没有打听到任何与此有关的消息。
她又等了一天一夜,何蓑衣于半夜时分短暂醒来,只喝了两口水,就连干粮都没吃就迅速陷入昏迷之中。
禾苗知道不能再等了。
她出了东宫,偷换一身宫女服饰,像模像样地走到宫女集中居住的地方,整一个炉子,拿口小锅,熬制参汤,再不断地往里加药。
最后一锅是用酒煮药材,酒煮药材的味道很重,吸引了很多目光。
但凡有人过来询问,她都是不耐烦地掏出皇长女的那块腰牌一晃,便再无人敢多事。
毕竟,能这样大摇大摆地在这里做事,还拿着腰牌的人,肯定不可能是什么刺客谋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