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不管他是否当她是女儿,她都不否认他是自己的父亲。
“是,父亲心里在想什么,女儿不知,自然也不配知道,这个家从始至终便该是父亲作主的。”既然她已经以姜府嫡女之身份出现在了朔安众人面前,那有些事情就必须交代给姜绍。
“在父亲的英明作主之下,母亲当年如何被人所害,为谁所害,始终不愿去查的,也是您这个家主......”这些话自七岁便藏于她内心深处,无人知道,她亦从不与外人道,如今终于学有所成且能够独当一面,她便不会藏身于那寂寂山林,即便没有茗山红梅林的遇刺,她也会寻机归来。
“母亲所冤被害死的蹊跷,你可以装作看不见,甚至可以忘记的干净,可我和大哥却不会忘,我们永远也不会相信母亲是自尽而亡,如今大哥已去,我既回府,就要完成当年大哥未完成的事情。”
不仅是姜绍,姜寂初身后的步千语听后也是一惊,她从未想过她家小姐所做的一切竟然是为了调查当年夫人之死。
姜府嫡女,竹苏受教,致命之伤,南疆救治,弦月山庄,重回朔安。
或许能够仔细想明白姜寂初从头至尾的这条路,却无人真正明晰她一路走来真正的艰难,七岁离府,十九岁归来,姜寂初这条回家的路走了整整十二年,而一切却只是开始。
“江湖那些不入流的渠道,我不准你随随便便搬来姜家!”
“如何调查,我自然不会挂上父亲的名号,所以也请你不必暗中阻挠,更不必暗中派人调查我的消息与行踪,你好自为之。”姜寂初心底冷笑,她早该知道姜绍这个老狐狸在暗中调查自己的江湖人际,想要掌握自己究竟在与谁来往,究竟对他对姜家有没有威胁。
只不过,他恐怕怎么也想不到姜寂初这个名字,在江湖之上查无音讯。
布局之子刚落,无人知晓胜负。
而步千语方才冒然闯进茶厅,也确实是有要事禀报,如今场面胶着,她见状实在不敢再拖,一边搀扶着已经有些浮虚的姜寂初,一边神色不好地禀报说道:“禀老爷小姐,宣王府两炷香前突然挂上了丧绢,宣王妃于今早辰时......病逝了。”
姜寂初难以相信,一时激动地挣开她的手,紧着问道:“你说什么,谁病逝了,你再说一遍?”
步千语抬着头看着眼前两个反应截然不同的人,她家老爷显然并不惊讶,而她家小姐却是少有的耐不住性子,她暗自清了清嗓子,仔细的禀报着说道:“宣王妃重氏于昨夜病逝了。”
刚刚结束了整日丧仪的午夜,在宣王府的密室里,躺着安静沉睡的重曦。
这位远嫁大熙的程国长公主终于结束了联姻的使命,得到了片刻真正的安宁。
墙壁上点燃着蜡烛,照亮漆黑的密室,厚重的砖壁将这里与外面的白日狠狠隔绝,这里安静的出奇,就连重曦沉睡的微弱呼吸声都能感觉到。
华青墨昨日晚间在重曦未曾反应过来的霎那之间,给她用了超剂量的迷药,纵然重曦心有防备也无济于事。
听见外面暗室机关转动的声音,华青墨向走过来凌靖尘行礼说道:“殿下,王妃一个时辰之前醒来过,属下一番安抚的话没有什么效果,反倒是王妃愈发激动,属下只好自作主张又将王妃弄晕了,等着殿下前来亲口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