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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栋连忙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了盛母和盛璟。“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不管心里有多么怀念,也得好好活下去。我相信盛旷和盛叔叔在天有灵,也希望你们能好好过日子。”
盛母低声啜泣着,轻轻点了点头。“好孩子,你放心。我和盛璟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难得来一趟,多坐会儿,阿姨给你做午饭去。”
张文栋连忙说道:“阿姨,不用麻烦的,我待一会儿就走。”
盛母擦了擦眼泪,说道:“你就别客气了。我和盛璟这些日子憋闷得厉害,没少招人白眼,几乎没人愿意搭理我们。就连亲戚都和我们疏远了许多。你就多坐会儿,陪我们俩说说话。”
张文栋不好再拒绝,只得说道:“那真是麻烦您了。需要我帮忙吗?”
盛母连忙说道:“没事没事儿,你别客气,坐着就好。”
张文栋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样子略显拘谨。他的目光再度停留在桌上的相框上,脑袋突然一懵。他就好像出现了幻听,一个声音在他耳边歇斯底里地喊着:“爸!妈和盛璟还在等咱们回家呢,爸!”
悲伤痛苦的情绪不禁蔓延上张文栋的心头,他捂着自己的耳朵,喃喃着:“别再喊了,别再喊了……”
他抗拒着那些蓦然闯入他脑海中的回忆,可是又深陷其中。不一会儿,他就满面泪水,心里头好像压了块巨石,让他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盛璟看着张文栋失常的模样,流露出了担忧之色。
“我只是睹物思人……”张文栋慌乱地指了指桌上的照片,他擦着脸上的泪水,说道:“不好意思,我去下卫生间。”
“好,你往这边走。”盛璟担忧地望着他,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
张文栋快速走进了卫生间,他将房门反锁,用凉水不停冲洗着自己的脸。没过多久,他的脸部、头发和衣领都变得湿漉漉的。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声音沙哑地说道:“张文栋,清醒一点,你又不是盛旷,你糊涂了吗?他们的家人和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你为什么要没事找事,过来打扰不相干的人?”
可张文栋随即又换了种腔调和语气,他指着镜中的自己,不悦地说道:“可这母女俩无依无靠,那么可怜,你就好心来看望她们一下,这是人之常情,有什么不妥?”
“可那盛旷是个表里不一的奸细,他勾结icv,伤害了那么多的无辜者。你为什么要和他有瓜葛?”张文栋低声质问着自己。他的身体里好像装了两个争执不休的灵魂,他们各执一词,互不相让,让他的脑袋变得混沌模糊。
“你明明知道他是被逼无奈!他受人胁迫,处境艰险,如果不假意顺从,取悦鬼目,那么丧命的就会是他和他的家人。他也是个可怜人,你明白吗?”
张文栋猛地拍了一下洗手台,再度自言自语着:“不管他有多可怜,他都不能把自己的痛苦转嫁到别人身上,让不相干的人承受这一切!那些被icv残害的人不可怜吗?那些被他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的同伴不可怜吗?深信他却因他而死的安然和陈烨难道不可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