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次打磨中,宇文宪渐渐磨出了锐利的棱角,看着圆润平滑,一派君子之气,实则是锋利逼人,不亚于倚天宝剑。
宇文宪真正进入崭露头角是在宇文泰拿下了巴蜀之后。
巴蜀是天下险关,宇文泰并不放心派武将前去镇守,于是询问儿子们谁愿意去。
宇文宪自然而然就自告奋勇了。宇文泰其实也是中意宇文宪的,但还是故意问他:“刺史要做的事情很多,比如抚众安民,你年纪太小,你做不到,按年龄来算,这应该是你的哥哥们要做的事……”
宇文宪马上据理反驳了宇文泰,说:“才用有殊,不关大小。试而无效,甘受面欺。”
宇文宪就这么又争取到了机会,而他也没有辜负宇文泰的期望,将蜀地治理的井井有条。
一步步的磨砺,宇文宪如今已经跻身北周最顶级的权贵之列,而这,绝非侥幸。
火塘里的木炭被烧得噼啪作响,宇文宪漫无目的的捡起一根木叉子拨弄着炭火,暖煦的火光也掩盖不住他那双毫无情绪的眼睛里藏着的寒冷。
大帐被人揭开,一个高大的人影进入,李穆对着宇文宪躬身抱拳,道:“启禀殿下,据斥候来报,斛律光在汾北屯兵……”
宇文宪“嗯”了一声,将木叉子给丢进了火里,拍拍手,从地上站起来,看向帘子缝隙露出的天色。
依旧是阴雨绵绵,雨雪不断,柳絮一般的白雪从天上飘荡而下。
“看来斛律光是打算和我们打持久战……”
斛律光明明可以一举打过来,但却在洛水以南汾北附近暂且止步了。
宇文宪看着着天色,微微皱起了眉,连手上的冻疮都没能让他如此着恼这天气。
要不是这天气,或许斛律光会星夜兼程赶过来和他决战,但现在他的计划不得不暂且落空了……
李穆见状,知道殿下心有不快,于是问道:“殿下,情况有变,是不是可以让他们先撤回来?”
宇文宪想了想,回过头,道:“也好,这样的天气,斛律明月决计不能行军的,让宇文桀他们先撤下来,不过不要放松警惕,小心斛律明月耍诈……”
李穆躬身抱拳应是。
见宇文宪的眉宇间依旧是一片郁色,李穆又道:“殿下可还是在忧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