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博渊向我投来一个赞许的眼神,接着说道“其实关于这件事,我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责任,毕竟当时那刘二刚带着灵芝回来的时候,第一个去的就是我们家的伯爵府。”
“当时大哥哥赵祖荫身体欠佳,遍寻良药,刘二就想着把灵芝卖给我们。可惜大哥哥的病不适合大补,用不上如此名贵的药材,再加上家中也有些库存,就没有买下那颗灵芝。当时我也是傻,顺嘴提点了刘二一句,让他可以召开一个拍卖会,价高者得,结果就这么走漏了风声。又正巧那段时间我家与幕家多有往来,大哥哥身子弱,二哥又在外未归,所以便叫我代为走动。”
“可不想消息传出去没几天,刘二一家就惨遭毒手。虽然不知道流言是谁传出来的,可这顶谋财害命的大帽子还是结结实实地扣在了我头上。”
“说实话,我这个人平时心态还是挺好的,这种流言蜚语,我连理都懒得理。可更重要的是,我明白这背后必有大人物在操控。虽然以我们赵家的地位,就连堂堂巡抚也要敬我们三分,可未免节外生枝,我也懒得多做辩解,任由别人把脏水泼在我身上。所以…”
“所以这个莫须有的罪名你就这么默默背了几年。”我替他把话说完了。
赵博渊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也没关系,或者说,正是这流言帮我设立了一个心思歹毒,腹黑阴鸷的人设,反而更有助于我把计划进行下去了。”
“白天你们见到的我那四个保镖,还有印象吗?”赵博渊抬头问道。
我点了点头,像这样的高手并不常见,这么短的时间内又怎么可能会没有印象呢?
赵博渊介绍道“他们就是当年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栾氏四雄,早些年从广西过来投奔我的,就是看中了我的名声。”
我心下一惊,这栾氏四雄的名号早些年在江湖上可是出了名的。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这个组织还叫栾氏七雄,是湖南一户栾姓人家的孩子。虽然并非一母所生,可七兄弟感情极深,又个个天资纵横,很早的时候便名声在外。
只是可惜这七个孩子从小没接触到什么良好的教育,极端崇尚暴力,从不知晓律法为何物,早在十几岁的年纪就敢带着一群狐朋狗友抢劫官府的运粮车,堪称胆大包天。
后来,当地政府大力打压黑恶社团,这兄弟七个就是重点抓捕对象。为了躲避官差的追捕,兄弟七人一路跑到了广西,投在知名武术大师陈玄门下学艺,出师后第一件事便是毒杀了师傅全家,典型的卸磨杀驴做派。
从此以后栾氏七雄便横行广西,官兵难以抵挡,只能敬而远之。直到后来陆叔决定将镖路开到广西,让我娘和龚叔作为先头
部队过去打关系。本以为凭着他们俩江户前辈的面子,这事儿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但人家栾氏七雄初生牛犊不怕虎,说什么都不肯降低收费标准。
一来二去之下,我娘也来了火气,双方在饭店里大打出手。面对七个当时便已经接近武极之境且常年配合默契的高手,龚叔只能护着我娘且战且走,最后被伤到了腰,回来以后用了璎珞姐的药都在床上躺了三个多月才彻底恢复。
身为总镖头,龚叔受伤的消息传出去严重影响到了镖局的正常运营。陆叔难得发了脾气,让青橙姐和敬哥带着近百精锐镖师直扑广西,打着为民除害的旗号正式对栾氏七雄宣战。
在当地官员和百姓的支持帮助下,青橙姐她们一路势如破竹,打得栾氏兄弟的势力节节败退,双方最后在平乐附近展开决战,在绝对的优势兵力和政府的强大火力支援下,当时至少是武极巅峰实力的青橙姐在敬哥的火枪支援下以一敌七,亲手打死栾氏兄弟中的老二和老六,还生擒了老三。眼见大势已去。余下的四人只得带着滔天的恨意逃离了战场,却不想竟辗转到了金陵,还投在了赵博渊门下。要知道,这小子可是清楚我的来历的,能让与镖局有血海深仇的栾氏四雄乖乖坐在隔壁不对我下手,这个赵博渊又岂能是个简单的角色?
言归正传,赵博渊道“只要陆公子愿意与我合作,那四个人的项上人头,便是我送给您的一份见面礼。”
这话可真把我给吓着了,作为赵博渊一路走来最趁手的武器,栾氏四雄为他处理了太多脏活儿,主仆之间多少还是有点儿感情的。可如今他竟能为了我放弃这四个人,与其说是受宠若惊,倒不如说我是真的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