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奇赶在正月十五以前,来到了河东省南湖市溪县的西寨子乡。
这一路上,他先是从伦敦飞香港,再转机到北京,接着从北京乘机到平江,继而从平江坐火车到南湖,最后坐着汽车到溪县,又颠簸一路,才到达西寨子乡。
即使来过中国数次,弗兰奇还是足足用了四天的时间,才见到杨锐,那胖胖的眼袋下面,是深深的疲劳。
“杨锐先生,又见面了。”弗兰奇抱着肚子,费事的坐在杨家的院子里,打量着青砖枯枝,还有刚刚挂起来的大红灯笼,笑道:“你家很漂亮,非常的中国风。”
杨锐微笑道:“如今的中国,你想看点不中国风的东西也不行。”
“比我第一次到中国来,中国发生了不小的改观。”
杨锐笑出了声,指了指弗兰奇,道:“应该说,比第一次到中国来,你已经学到了很多东西。现在的中国人,总是喜欢说改变,实际上,一年多的时间,又能发生多少令人印象深刻的改变呀,不过是政客和被政客的人的自娱自乐。”
弗兰奇尴尬的笑笑,立刻感受到了杨锐的锋芒毕露。
这与弗兰奇之前见到的杨锐截然不同了。
其实也是不同了,拥有了华锐实验室的杨锐,目前发表的论文比北大的普通教师还要好。就某种程度来说,现在的杨锐,在中国学术界是拥有了话语权的。
不仅有话语权,他现在收了一年的红利,手里还有钱,这就让杨锐的底气非常足。
弗兰奇感受到了杨锐的锋芒,于是顺着他的话,说起了有关改变的见闻,笑道:“我来中国许多次了,用你们的话来说,面前算是中国通。不过,我每次来中国,凡是和中国的官僚或者记者打交道,有一个永恒的议题,就是成果展示。”
弗兰奇笑着说:“第一次看的时候,我觉得确实有趣,在过去几年里,中国建设了很多现代化的工厂和建筑,我记得,第一次去天津考察,就看了四个工厂,非常漂亮……”
“但看的多了,就看的想吐了?”杨锐插了一句。
弗兰奇哈哈大笑:“还不至于,但是,确实有点浪费时间。”
“可以理解,对一名外国人来说,中国人盖一栋楼用几天时间,或者在十字路口是不是新修了什么建筑,确实没什么意思。”
“不不不,我还是很关心中国的建设的。”
“我就不关心外国的,比如缅甸吧。假设我到缅甸,我首先关心的应该是安全问题,其次是能不能赚钱,再次是生活环境是否舒适,至于缅甸发展的快不快,缅甸人民幸福不幸福,与到缅甸的生意人,其实没什么关系,对不对?”
弗兰奇不愿意承认道:“我还是希望中国能够发展起来,合作是长期的工作,合作对手发展起来,我们才能有更好的发展,这是我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