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在第二年再测序?普通人是无法预测科学技术的发展速度的,他们会用自己薪水的涨幅来判断技术的革新,比如10%的进步,或者多一些,翻倍的进步,但没有人会相信20倍的涨幅的,而要我来判断的话,50倍的涨幅都是能做到的。”
“你的意思是,采用技术先行的策略,一年就能有之前50倍的速率?”
“没错,也只有用这种方法,我们才能尽可能快的完成基因组计划,获得竞争优势。”杨锐内心其实有些感慨。人体基因组计划进行了十多年,花费了20多亿美元,才第一次完成了人体23亿个碱基对的测序。
但是,到了2015年,对人体23亿个碱基对测序一次的成本,已经降低到了99美元,消耗的时间以小时来计算。
这种技术革新的速度,即使是达尔贝科,也不一定能够预见得到。
应当说,杨锐是以过去的经验,来尝试影响达尔贝科的决定。
达尔贝科也确实受到了影响。
如果是别的什么人说这个话,甚至就是蔡教授,甚至就是如加州伯克利大学的理查德教授这样的人说这样的话,达尔贝科都是不会受影响的。
可杨锐不同。杨锐是pcr的发明人,杨锐还是基因组学的开创者。
达尔贝科是自始至终都关注着杨锐的研究的,就目前做基因方面研究的学者,没有不关注杨锐的工作。所谓树的影人的名,杨锐在过去两年里的表现,决定了他的思想的价值。
假如让达尔贝科选择,谁最有资格估计基因技术的发展速度,杨锐或许不是第一人选,但是,假如要让达尔贝科在自己和杨锐之间做一个选择,他更相信杨锐。
所谓术业有专攻,达尔贝科在基因领域,尤其是基因技术领域的研究,远没有杨锐深入,而且,达尔贝科已经不再年轻了。
一名学者的研究生命可以持续的很久,但要依靠自己,特别是依靠自己的智力和体力来完成研究工作的,年龄通常都在40岁以下,起码是50岁以下。
这是学者的黄金年龄,超过了50岁的学者,可以做一名称职的学术带头人,可以做一名称职的实验室管理者,可以做一名称职的项目管理者,但并不适合否决精力体力和智力正在巅峰状况的学者的学术成果。
“你认为采用技术先行的手段,我们用几年时间,能赶上技术并行的成果?”达尔贝科心里已经有了倾向性。
“三年时间。如果第三年开始进行测序,到第三年末,完成百万级别的碱基对测序不成问题。如果第三年不进行测序,第四年的上半年开始,有机会完成千万级别的测序。”杨锐对此很有自信。人体基因组计划是一个非常庞大的项目,这也就意味着是一个人员和经费非常充实的项目,只要选择正确的方向,出成果是非常快的。
“你的预测,是有依据的,对吧?”
“当然。”
达尔贝科思考良久,承认道:“如果真的能达到千万级别的测序速度,你的方案或许真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