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鸿斌的脸都苦出汁了,这是自己要给自己插刀啊。
他小心翼翼的道:“杨总,我们对gp规范,实在是知之甚少,英文的资料,看都看不懂。”
“那就请人来看。”杨锐淡定的道:“总要你们看懂了,施工才能进行下去。办法总比困难多,是不是?”
“确实困难。”林鸿斌声音沉重,适才的热血沸腾,不禁冷却了许多,道:“杨总,真的不是我要拉后腿,您说完全要按照老外的规范来,我们实在是做不来,国内的国情,也不适合这么搞……”
杨锐笑一笑。
激情燃烧的岁月,是热血浇灌出的血色花朵,不经过失血的苍白,又何来血样的繁华?没有突破困难时的艰辛,又何来庆功时的欢笑?
杨锐转过身来,郑重其事的道:“林经理,就国内的条件来说,任何一家企业做gp合规的工厂,都是倍感困难的,但这就是一道坎,你跨过去了,再回过头来看,就没那么难了。”
林鸿斌依旧苦着脸,没吭声。
“林经理,你看这样如何,你说出最难解决的问题,我陪您一起做完它。”杨锐的信心多少有些盲目,这个世界上,不能完成的工程问题是很多的,但是,杨锐熟悉药厂,gp合规的药厂,对于86年的中国是很难,但是,既然90年代末的中国,能建起上千家的gp合规药厂,那它就是人力所能解决的问题。
杨锐脚踩着西乡开发区的土地,身后有人,地下有根,兜里有钱,如果这样还不能做成一项任务,他也确实没脸要求平江建总做这做那了。
林鸿斌抬起头来,颇感意外。
在他看来,杨锐是不必如此的。
关志勇已经传达了省里的意见,省里既然下定了决心,要做gp合规的药厂,那平江建总再摆困难,无非就是讲条件而已。
延长工期,提供资源,减少任务,等等都是可以谈的。
最后的最后,不管平江建总谈的怎么样,作为国企,他们仍然是要完成任务的。
所谓没有困难要上,有困难也要上,如果省里按着你的脑袋下命令,就算你不要脑袋了,手底下要脑袋的人,依旧要完成任务。
杨锐却是将压力揽到了自己身上。
当然,如果杨锐确实解决了林鸿斌所言的困难任务,转嫁而来的压力,会增加的更多,估计用不着省里下令,平江建总就得乖乖的做事了。
从内心里,林鸿斌是有些不安的,但他还是愿意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