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晴空万里,长乐大街生意最佳的脂粉铺迎来了一位少见的男客人,他亮出自己的腰牌,开门见山道:“傅老板,可否借一步说话?”
傅纤纤彼时正亲自抄着算盘算账,账本上白花花的银两令她笑靥如花。但司影的出现却让她变了脸色,她重重合上账本,白眼一翻:“恕我眼拙,不认识客官您的腰牌。”
司影失语片刻,他有任务在身,不得不完成,便压低了声音,又道:“傅老板再眼拙,也不至于认不出曾天天跟在陛下身后的我。”
“有话快说,本姑娘忙得很。”傅纤纤听司影搬出了皇帝,心里虽愤愤不平,但也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唯有指指被黑色门帘隔开的里间,道:“进那儿去说。”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里间,傅纤纤自顾自坐在了椅子上,司影却站着。暗卫轻轻掀起门帘,扫了眼铺子里络绎不绝的客人,才细声道:“听闻你们庄主前些日子生了病。”
“小病,已经痊愈了。”傅纤纤十分不自在,她抱臂坐着,警惕地打量眼前高大的暗卫,悄悄思索着是何处传出来裴雁晚生病的消息。
“没那么简单。是什么样的小病,让裴庄主多日不曾露脸?我还听闻,你们的藏书阁主管失踪了,两件事可有关联?”
“给钱,”傅纤纤暴露了商人的本性,伸出五根手指,笑道:“一百两银子。”
对于此事,她的了解甚少,便想打发了司影,才随意报了个数字,想让司影知难而退。但司影有备而来,他将一张银票砸在茶桌上,想让傅纤纤继续往下讲。
傅纤纤没想到司影如此大方,立时后了悔,她清清嗓子,佯装嗔怒:“本姑娘岂是见钱眼开的人!”
她虽爱钱,但知晓何事可说,何事不可说。更何况,司影前来询问的事,她是真的只知道寥寥。眼见暗卫的表情愈发阴沉,傅纤纤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她站起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你休想威胁我!也不看看我的老大是谁!”
她的“老大”是裴雁晚!
司影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却没有收回银票。
他敢搬出江允的名头,傅纤纤就敢搬出裴雁晚。
一物降一物。
既然这条路已经被堵死,那他唯有再换一条。出人意料的是,他欲在慈幼坊找寻的那条路,也被堵死了。
慈幼坊的厨娘抱着一筐菜把司影拦在门口,她怕司影身上的戾气吓着坊中的孩子,硬是不肯让他进门。
司影无奈地后退半步,道:“我找孙妙心孙管事。”
“孙管事不在,”厨娘嚼着半截白萝卜,口齿含糊不清,“她妹妹病了,她去云州照顾妹妹。今日天不亮便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