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回过味来之后,徐遥再缓缓开口,将此事理了个一清二楚,原来那法乾藏入瓮中之后,便一路到了这县库之中,当夜因一干乡绅推辞,第二日才来得及清点,所以当夜法乾便从瓮中钻出,将黄金放入瓮中,自己借库中其余杂物藏匿了身形,待翌日裴知州与一干乡绅盘点完毕之后,再将瓮中黄金全部换作土块。
之后换好衣衫,静待藏剑使与裴知州再来开启县库,趁众人觉贡金被人掉包心神俱骇之际,再不知不觉地换作其他面目,混入众人之中,再一同出了县库。
徐遥一一阐明案情之间,又不断唤人上来,再究其细节,加以佐证,就这么三言两语,居然把之前困扰了众人一月之久的贡金被盗大案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众人心里顿时暗叹盛名之下,果无虚士。
但此时坐于主位上的徐黎,面上却没有一点大案告破的喜色,反而是越加阴沉起来,在挥手示意左右将徐遥带了下去之后,徐黎便把目光投向了一干上庸乡绅,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徐黎如何不明白,这一干人等之中,一定是出了内鬼。
只是其中牵扯甚大,所以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算徐遥查得出来,徐黎也不允许其继续说下去了,要不然引起某些人的反噬,就连徐黎也没有把握,能够走得出这上庸城。
不管那法乾究竟是何人装扮,但能动用一枚储物之宝,绝对是大有身份来历之人,其劫走这一批贡金,就已然是在挑衅藏剑山庄的底线,再加上上庸城内一干势力明里暗里也牵扯在内,实在是让徐黎有些不寒而立。
武陵郡乃是藏剑山庄的根本所在,一向经营得是固若金汤,藏剑山庄也习惯了自己在其中有着绝对的权威。
而上庸作为武陵郡十二县之一,其中的乡绅势力,不会不明白藏剑山庄对于其等是什么样的存在,生杀夺予都只是藏剑山庄一念之间的事情。
然而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一些人还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担着这破家灭门的干系,相助贼子,实在不能不让徐黎心生恐惧。
所以不管徐遥有没有查出到底是谁在其中作鬼,徐黎也不会让徐遥再继续说下去。且不说徐黎心里是何等纠结,徐遥在堂上还没威风多久,就和蒋温伦又一脚被踢回了大狱之中,坐在了自己熟悉的牢房之中,蒋温伦面上不由地有些无语。
忍不住转过头来对徐遥
说道,“我的徐兄啊,你不是说我是身具大气运之人么,按那些书里说的,这个时候不是该被绝世高手收为徒弟,赐下绝世功法,再来一二女侠相伴的段子么,怎么我又来这牢里坐着了”
徐遥闻言面色古怪,“女侠我不知道有没有,但你要的绝世高手,马上就来,不信你数上三声”,蒋温伦闻言面上一愣,随即便煞有介事地数了起来,这才刚刚数到三,自己身后的墙壁便破开了一个大洞,闯进了一个人来。
蒋温伦定睛一看,这道人身穿一件破布道袍,背上驮一个黄布包袱,身旁放一口六七寸宽、尺多长的红漆木箱,木箱两旁的铜环上,系了一条篮布带,大约是行走时,将蓝布带绊在肩上的。
这一身打扮不伦不类,全然没道家高人仙风道骨的模样,两撇八字胡添上去,更是平添了两分市侩,这道人闯了进来之后,随意用手中的红漆木箱扫飞了身后前来碍事的衙役,之后便目不转睛地盯着蒋温伦与徐遥两人。
“哎呀呀?我说老道怎么今天出门就止不住的咧嘴,敢情那打渔的一对瓜儿是一个都没有捞走么,这个可是真的奇怪,莫非他那一脉突然想通了,觉得自己门内都不是个东西,干脆断了传承算了,哈哈哈哈哈”这道人自顾自地说了一番之后,便又是对着蒋温伦与徐遥一阵地搓手,看地蒋温伦心里一阵毛。
这道人看蒋温伦面上有些害怕,面上顿时露出似笑非笑之色,随后上来闻了闻蒋温伦身上的气味,又去闻了闻徐遥身上的气味,随即拍手笑道,“哎呀,且好你们两个都是童子身,省却老道一番功夫了,这一代阴阳童子居然一个不落,合该我清虚观大兴,以后做了门中主脉,老道儿我说不定还能一睹通玄玉璧的风采,两个好徒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且跟为师走吧”
这老道一个呼喝,便把徐遥与蒋温伦都拿走了。且说徐黎此时正在衙门里苦思冥想此事究竟该如何破局,然而这还没静下心来,就听人来报有高人擅闯大狱,将裴知州、徐遥、蒋温伦三人掳走,裴知州的家眷也被神秘人物带着离了城去,徐黎不由地便破口大骂,最后却也无力管这些破事了。
且不说徐黎自己如何着恼,那道人将徐遥与蒋温伦接走之后,就告知两人裴知州与其家眷也被人接出,已经妥善安排,之后便让两人一个替其拿包袱,一人替其拿木箱,就此向南赶路,不知道要前往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