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东宫时,天边泛起鱼肚白的颜色,喻青扬带陆远思离开,才刚离开大厅,没过多久就碰到了一位衣着端庄的女子,她站在东宫前白玉廊桥上,两边摆着时兴的花卉,打理得精致妥帖,看上去像是在等他们。
那是太子妃,陆远思认识,她并不想和太子妃打交道,但是既然人家已经都站在路上等她了,陆远思也没有躲着她的理由,便拍了拍袖子,向那边走过去,刚想说话,就听见喻青扬说:“见过太子妃。”
他虽然穿着女子的衣服,但是一点也不掩饰男人的嗓音,向太子妃行礼时懒懒散散地,看不出有多恭敬,而太子妃的目光也一直落在他身上,陆远思这才知道自己是自作多情了,人家根本就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于是干脆站在一旁看起戏来。
太子妃和喻青扬之间的气氛很压抑,这是当然的,但太子妃并没有发怒,以她的身份,若是和喻青扬斤斤计较反而丢了面子,这是这个时代刻在女人身上的烙印。因为必须贤惠大度,所以不能有任何失礼之处。“
反倒是喻青扬等的有点不耐烦,皱了皱眉说:“太子妃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若是天亮了,难免引人注目。”
昏暗的曦光将三人笼罩其中,太子妃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既然知道自己上不了台面,就好好呆在泥潭里别上来,还妄想什么云中雁天上月。”
喻青扬也并不因为太子妃的话生气,他笑着“嗯”了一声,表示太子妃说得是,他这就要回去了,希望太子妃能让让。
这样的对话显然并不是第一次发生,陆远思丝毫没有低调做人的意识,冷眼旁观着,很快就吸引了太子妃的注意。
她仔细打量了陆远思一会儿,眉头皱得紧紧的,似乎是想判断一下她到底是个女人还是和喻青扬一样。
陆远思和太子并无纠葛,因此坦坦荡荡地回望了过去,太子妃一皱眉,对喻青扬说:“太子殿下是国之储君,你休要将你狐媚惑主的那一套带到东宫,即便是殿下要扩充东宫,也用不着你一介娈宠来操心。”
这是把陆远思认成玉山馆的人了,如果不是现在不宜多生事端,陆远思少不得要和她好好说道说道。
喻青扬不怎么认真地听着,台服敷衍无比,流露出一些希望她赶紧说完自己就可以走了的表情,这让太子妃的脸色难看极了,陆远思也有些惊讶地看着喻青扬,因为这实在不像是他会露出来的表情。
喻青扬出身风月,左右逢迎,不至于会对太子妃不耐烦至此。
就在陆远思疑惑时,就听见喻青扬说:“太子妃放心,我生不了儿子,抢不了娘娘的恩宠,也做不出让别人生儿子来争宠这种蠢事。”
太子妃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似乎是没听过这么不知羞耻的话,嘴唇都颤抖着,而喻青扬接着说:“呵……娘娘应该庆幸我是个男人,否则这小太孙早就有了,毕竟我不像是娘娘,除了服侍殿下更衣洗漱,基本见不到殿下的人影是不是?”
“你……竟如此大胆,喻……”
“时候不早了,殿下也该上朝了,娘娘不去服侍殿下吗?”
说着喻青扬直接绕过太子妃走了,陆远思一看这架势,便跟了上去,而太子站在原地气得说不出话来。
等陆远思走到拐角处的时候,余光瞥见太子妃正在努力整理自己的情绪,向着他们过来的方向走去,就好像服侍太子洗漱乃是天经地义的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