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江牧隐,十三岁……”江牧隐介绍自己,“你很相信……那个老板?”
“为什么不呢?”夏殇情耸了耸肩,“他给予我第二次生命,我就为他效力到我对他没有用为止。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永远不会背叛他,我愿意为他去死。”
她说这话很轻描淡写,方法只是在抱怨面里盐放少了一般。江牧隐却深深感受到了,她对那个人的忠诚。那是即使遍体鳞伤也要紧随着你的脚步,不会抱怨不会哭泣,永远面对你的只会有笑容,即便你要一脚踹开她,她也会在那之前默默消失直到你再次需要她的时候。
如果用现代人的话来说,这就是犯贱。但对于夏殇情来说,在她一无所有的时候还能把深陷泥潭里的她拉出来,这份恩情是一辈子都还不完的。
“我查过你的资料,”夏殇情放下刀叉,看着江牧隐,“你想去翡冷翠读圣教院吗?”
江牧隐点了点头,“那是我追求的。”
“追求吗……”夏殇情冷笑了两声,“姐姐告诉你吧,你在那里确实能学到真材实料的顶尖知识,但是在那里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是混不下去的,我曾经就读于金融系,在我们那个班级我是最笨的那个,每次拿绩点只能拿最低,而我的同学们早在入学前就已经在家庭教师的辅助下提前学了很多。他们来上学不是为了绩点和毕业证书,而是因为那个学院是整个翡冷翠权力场的缩影。”
“什么意思?”江牧隐隐隐猜到了一些。
“呵,听说过一个道理没有?银行家的儿子未来会成为银行家,政治家的儿子会成为政治家,无良商人的儿子未来也会成为无良商人,而穷人家的孩子未来也只能是穷人!”夏殇情冷声说,“他们就在施行这套道理,你可能不知道吧,在圣教院,贵族、富人、平民这三类人的后代是分阶级的。他们奉行这一道理,贵族少爷小姐的圈子不是平民可以踏入的,甚至连看一眼都不可以。平民身份的学生在那里享受的是奴隶般的待遇,从入学的那一刻开始就不再拥有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人家写作业做苦力,机会在那里是可以被剥夺赋予的,上好的资源只会优先分配给贵族的学生们,平民的学生连残羹剩便都不一定能得到。你以为那里是天堂?不,那只是一个肮脏的屠宰场罢了,富人学生的身份也不见得多高,在那些人眼里也是平民一级的。其实那里只分两种身份,屠夫和生猪而已。”
夏殇情越说声音越发森冷,这也是源自于她那些年的亲身经历,那时候的她除了忍耐和逆来顺受什么都做不到,偶尔被人家占了便宜还说看得起你。
她已经忍够了,足够了。那些贵族的嘴脸她已经受够了,这也是她要发起那场战争的理由,将贵族们高傲的资本扔进粪坑里,在一把把他们也踹进粪坑里,让他们感受一下从天堂摔到地上的感觉,不痛彻心扉她绝不放手。
看着面前那个还算是女孩年纪的夏殇情,江牧隐能够感受到她那从心底透出来的痛,以及恨。这样深邃的痛与恨,要经受过怎样的屈辱才能出现?他不敢去想。
圣教院他也知道不如自己想象得那般美好,但想要让江枫铃能在日后自己不在了的时间里也能好好活下去,那份毕业证书就格外重要。他或许可以拜托老师,但他已经是那个年纪了又能照顾她多久?终有一日她要自己生活的,有一份任何企业不会拒绝的毕业证书,她能活的很好。
夏殇情忽然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盒子,“这里面是你的药,你太久没有使用了需要大剂量,回去就用了吧。”说完她起身提包,将那份签署好的电子文档塞进包里权限卡递还给江牧隐,“最后,祝你好运。老板对你很期待,不要让他失望。”
“祝我好运吗……”江牧隐看了看手里的黑卡,塞进了口袋里。
他坐在椅子发了一会呆,然
后起身,向着收银台走去,“结账。”
服务员微微鞠躬,“您的账已经付过了,上尉……”服务员认真看了看江牧隐,最终试探说,“小姐?”
江牧隐没有计较这事,得知账付过了也没有惊讶,他走出了餐厅,那辆黑色礼车还在那里等候。江牧隐对司机摆了摆手,然后自己顺着人行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