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下扬州绝非一个好主意。
唐时是一个较为冰冷的时期,晚唐诗人许浑(约791~约858)便在其诗作《冬日登越王台怀旧》中写道:“河畔雪飞杨子宅,海边花盛越王台。”虽说之后南宋、明朝正德、崇祯,清朝道光、咸丰等朝代皆有广州下雪的记载,但也可以看出广州下雪并非稀罕物。
而有广州下雪记载的时期,皆是气候学历史上较为突出的几个冰冷期,唐朝时地理大发现的亲娘西班牙还不知道在干什么,环境破坏一说根本无从谈起,故而,相对于明朝、清朝,唐朝要更加寒冷一些。
十一月的长江两岸萧索,白野茫茫,丝毫没有“烟花三月下扬州”那般的瑰丽,坐在船舱里,哪怕有无烟煤炉散发暖意,但被吸纳了数百米宽江面的湿气的冬风一吹,立马像是滴入大海的墨汁,没了踪影。
沈晨和程咬金、罗甑生三人裹着皮裘,围坐在无烟煤炉旁,打着d0u'di'zhu消磨时间,还要趁着洗牌的时间把滚烫的茶杯放在手里捂一下,两手才不会被冻僵。
“要地主。”罗甑生把牌拢在手里看了一下,连忙收起来,揣到怀里,倒不是怕被人看到,而是洗牌的时候,他的两手已经被冻得通红,看上去宛若官宦小娘子的葱根玉手,粉里透着嫩,煞是好看。
“抢地主。啊~~阿嚏!”程咬金吸溜了两下鼻子,抱怨道:“这鬼天气,还要不要人活了?俺们都冻成这样,那些小老百姓冻成啥样都难说。看来,今年冬天又要死上一堆人了。”
沈晨看了看地主牌,摇摇头,“不要。扬州的冬天固然很冷,但办法总比困难多,只要肯想,即便没有我,官府动员之下,必然能给老百姓找出一条活路。”
罗甑生摇摇头,瞪着程咬金道:“给你给你给你!每次都要抢地主,也没见你赢过几次,你说你闲得慌是吧?”转而对沈晨道,“怕就怕官府里的各位相公还想照搬上古先周那一套,搞什么复古,由得老百姓自生自灭,以此证出他们无为而治的道。”
“哈哈!这把俺肯定赢!”程咬金得了地主,喜滋滋收起牌,重新整理,“对2。文官嘛!不就是把三皇五帝、上古先周当做最理想的朝代吗?可比不了俺们这些大老粗,看人就做菜,简单、实用。”
“对5。”沈晨跟了两张牌,道:“你们家陛下的新科举刚刚才搞,得到的士子大多填了小学课堂的窟窿,想要把官员从上到下换一遍,换成术业有专攻那般的官府,估摸着没个十年八年下不来。现在就跟官员讲‘不作为’也是一种失职太过困难,只能由得他们再抱着如此理想干几年。只是苦了老百姓。”
“对10。”罗甑生眼中精光一闪,“仙师的意思是想到惩治那些官员和打开民智的办法了?”
“炸!”程咬金兴奋地扔下四张4,手舞足蹈地道:“好啊好啊,看不把那些憨货炸成肉酱。”
沈晨和罗甑生无可奈何地翻个白眼,齐声道:“这才哪到哪啊你就炸?”
程咬金嘿
嘿道:“因为俺高兴!你们不觉得这个‘炸’字很带劲儿吗?”
罗甑生气道:“带劲儿归带劲儿,可没你这么不按理出牌的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几个炸,你能炸几次?”
程咬金挑挑眉头道:“俺知道你有火箭,来一个?俺可提醒你,俺手里的炸都多着呢?”
罗甑生没好气地挥挥手,让程咬金闭嘴,看着程咬金又放下一个三代二,揶揄道:“公鸡下蛋了?当真一手好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