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填满了头脑,杜娘子一时之间把自己看到图纸时心里泛起的担忧抛在脑后,这会儿杜怀志一提烤架,她突然想起来这茬,又觉得赵如意的身世或许看起来不像是表面这么简单。
原本她以为,赵如意家里就是富裕人家遭遇变故,家道中落的情况,可若是一般的富裕人家,为什么能随手画出类似军器监的工造图纸样式的图?并且随手画的那么习以为常。
“我不会看差了。咱们在边境的黄沙下捡到过残卷,那图纸虽然不完整,咱们也看不懂,但是线条的样式刻在了脑子里,边境的用器,很多都是从那些工造图纸制作而来的,多少无辜的人死在双方的冲突之中,就连咱们捡到的半张残纸,上面也是沾了血的,不知道陨了多少条人命。”
杜娘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若是赵如意跟军器监有一星半点的关系,那她家的身世可就不能用“普通”二字来形容了。
边关形势向来复杂,有丁隶城这种罪臣之后,自然可以有军器监安插的暗桩。
杜怀志安慰道,“娘子,你也别担心太多,即使是军器监的暗桩也没什么关系,左右都是给大梁做事的人,你夫君我现在还不是端着官衙的饭碗。”
杜娘子反驳道,“那当然不一样的,原本我觉得如意跟六郎十分登对,是想着成亲以后六郎可以过几年安稳日子,他之前的生活那样波折,咱们也是从边境捡了一条命回到元安城,再也不可卷入什么危险的纷争了,如意若是跟军器监有关系,那她为什么会自己去到悦来楼做个伙计?这样埋没自己的本事,肯定是别有用心的。”
两人正说着,门口的飞月已经欢快地吠叫起来,声音中掩饰不了对丁隶城他们越走越近的期待,在飞月的记忆中,看到丁隶城,意味着自己又可以有一顿丰盛的餐食。
杜氏夫妇停止了讨论,杜娘子的心情瞬间变得不明朗起来。
杜怀志到门口接了他们浩浩荡荡一行人进来,杜娘子心事重重坐着,赵如意他们没有多想,只当是杜娘子害喜严重,所以胃口不好的原因。
午餐就在院子里树荫下边摆开了烤架。
赵如意说道,“这小烤架也受欢迎的很,又向陈铁匠的铺子里订了十个,也可以接一些外送的订单了。”
丁隶城见杜怀志烤牛肉串烤的起劲,“这一个就留在这里,若是大嫂胃口好些了,杜大哥你就继续烤一尺牛给大嫂吃。”
方俊连连点头,“下次我们来的时候还可以烤。”
赵如意说笑道,“现在杜大嫂大概是喜欢安静的了,我们要是常来未免显得聒噪。”
杜怀志道,“怎么会嫌弃,有人来陪她说说话也能解解闷。”
赵如意发现今天杜娘子不仅脸上笑意少了,话也少了许多。
“杜大嫂是最近心情不太好吗?”她只当是孕妇情绪起伏太大的原因,不知道杜大嫂的担忧起源在自己的身上。
杜娘子见问道自己头上,胡乱应了两句,“最近天气渐热,越发吃不下饭,更别说这吃下去的东西没过多时又会觉得反胃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