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宴之上,神鬼逍遥,锦衣华服。
将离一身神辉灿灿的火红长袍嚣张的铺了满地,墨汁般黑的长发也潇洒的散了满肩满背,那一面极黑极红的映衬之下,神明雪色的肌肤如月生辉。
而乐熹紧跟着不肯示弱,披着那件月牙儿追崇不已的金羽衣,慵而懒之的靠在左侧,怀抱他月白罗裙的小娘子,亦是耀眼夺目的风光。
于右侧上首处,则是两位阴帅的老位置,只是谢必安倒将自己收拾的规规矩矩,范无救却早不知何时起便不再束发,白至透明的肤色上,他红彤彤的眼眶依旧饮血一般的颜色,一双黑瞳却自始至终冰寒清澈--毕竟这一月来,满城之中,唯他滴酒未沾。
无常爷为什么不喝酒呢?
这问题周缺问了将离,将离不答。问了谢必安,谢必安不答。问了杏绾,杏绾不答。问了乐熹,乐熹不知。
他万般无聊之下,只得摇醒窝在他怀里昏睡的姑娘。
可牧遥也不知道,大概是范无救酒量太差,酒品又不好吧,她说。
又或许她曾经知道,但后来同所有往事一起忘记掉了,她又说。
说完便又昏睡过去。
姑娘厚重的长发又黑又亮,发顶蹭在他下巴上,痒的勾人。
周缺就这么低头看着他昏睡的姑娘,能看上一千年。就像他等一场彼岸花开,能等上一千年。
他被自己的心意浪漫到了,又满足又哀伤的饮着甜香的美酒。
抬抬头,啊,满壁辉煌,那是大醉的神明指尖散发出来的灵光,一丝丝,一缕缕,晶莹馨香,幻化成彩雾飘满大殿,又幻化成烟火绚烂无歇,融进一殿鬼魂的眼瞳中,极致却又不可及的梦幻……
“遥遥,醒醒,你快看!”
“啊,是阿离呀,哈哈,她又醉啦…”
“阿离都醉了一个月啦,可还是头一回召唤出如此美丽的画面给我们看。”
“她是大醉啦…”
“是啊,大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