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一下“尽量明白?”
“因为以您从前的经历和见识,永远无法真正明白,所以只能尽量明白。”
那时她刚住进崔家半个多月,第二日便是她的生辰。
这半个多月,小心谨慎,仔细存活,不与崔家其他人交往,这没什么难的,崔家人的冷漠,关天涯的沉默,春还的淡漠,也都不放在心上。
她与他自越州一别,一别三年,三年不得见,如今重逢,来时路上她便怀揣了仿佛无尽的热情,决议无论如何要为他适应皇都的生活。
在这里,她可以每一日都见到他,与他同桌而食,那么近,那么高兴。
她那时觉得,只要有他在身边,只要她还可以每一日都能如此相见,旁人和这世界,又有什么要紧?
但那一夜,春还其实并无针对的一句话,她有些尴尬的笑了一笑,半夜未眠。
于是第二日晨起,她的气色便不大好,他们一同吃饭的时候,崔钰注意到了,他说“今日是你的生辰,昨夜没休息好就再去眠一眠罢,午后若需要我陪你做些什么,你再来同我说。”
他说完便起身,然后离开。
她听他的话,在他转过身后点头,回去又躺在床上,可依旧没睡着。
午后,她强打起精神,又来到齐月阁。
庭院内,崔钰在练剑,关天涯在给他喂招,她就站在那儿看了半个时辰,崔钰没看到她,也没停下来过。
他一直在练剑。
他为了他们的事,那么认真,那么刻苦。她于是就走了,没去打断他。
那一年的深秋,只有微微凉意,因为不似安州,皇都要更南一些,气候温暖。她后来没有带任何人,独自逛完了皇都的长街。
长街繁华。太繁华。
拿着崔钰送她的金银,她足够买下街上所有心爱之物。逛前一半的时候,她什么也没买,逛后一半的时候,买了满怀。
因为她想到,他练了一下午的剑,夜间总会休息一会儿,这是她未婚夫君的钱,没什么不好意思,她买了一堆一堆的小玩意儿,要拿回去跟他一同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