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只能活在灯烛的阴影下,看不到日升月落,也没有星辰闪烁。
为白云骨和她的嫔妃彻夜弹琴,在那些荒唐的酒香中,弹到手指如针刺一般。
每日的饭菜里掺满了致命的毒药…
信上的文字,从不安到绝望,从孤独到荒凉,从屈辱到茫然。
整整八年的时间,这近百封书信,一字一句,无不狠狠拉扯着司卓的心脏。
她想救他,她要救他,她让他等她,承诺过会来救他!可事实上,她给他带来了什么?
每一月,看着他字里行间的煎熬和折磨,她却不能救他于水火,司卓心中的恨意便会滚烫一分。
在战场上,她想的是这件事,在杀人时,她想的是这件事,甚至在那个颠覆乾坤的夜里,她弑父弑兄,毫不留情,脑中想的也是这件事。
司卓发誓,有朝一日,她会将南山收到的伤害百倍千倍的奉还到白云骨的身上,她会亲手将所有伤害过他的人凌迟!
“总之,后来当了皇帝的司卓,和白云骨又打了起来,这一打,又是两年过去,彼此间皆是损失惨重,那几十处战场上,说是血流成河,一点都不夸张。”
“东虞终究是耗不过百越的,最初他们尚能抵抗,可不过半年,便连失数城,但可怕的是,这个国家的人天生不会投降,哪怕战到最后一人,他们也不会屈服。”
“所以司卓每得一城,都付出了血的代价,因为她要占领这里,继续前行,便要杀光沿途殊死反抗的每一个虞国人……”
清光说到这里,眼睫微微颤着,目中添上血色:“那是一场战争,可那已经不是一场战争了。”
这是一句极为矛盾的话,没有半点逻辑。
可他对面的将离,听到这个每夺一城,便必得屠遍全城的说法,她深深皱起眉,深刻明白清光的这句话。
这是一场战争,毫无疑问,可走到了这一步,这就已经不是一场战争了。
抛去那些私人的情绪和感叹,她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范无救时,在他眼中得到同样的答案。
闭上双眼,清光又道:“这样的战争,打了整整两年,死伤无数,对东虞、对百越,损失都极为惨重,可我们在南山楼里,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两年后,司卓带着十万大军,兵临城下,白云骨才告诉南山,原来外面的世界,因为他,已经沦为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