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做你心心念念的皇帝呢?还是回到南疆王那?”
宁羽眸中含着笑,那张极其好看的脸上透出了玩味的意味来。
:“做大禹的皇上,恐怕还不到时候。四王爷应该比谁都清楚,单凭一个南疆王只怕是靠不住。大禹如今是比先皇在位时差了许多,可毕竟先皇打下的底子厚,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南疆可以抗衡的了的,要不然你也不会还想着继续的隐姓埋名下去。”
宁羽脸上的笑意更浓,眼中星星点点的光刺得炎鹤心口疼痛。
:“既是不能做皇上,身份又暴露了,那也只能回南疆了。不过,一个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的废王,对南疆王来讲又有多大的用处呢?本公子真是想不出你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炎鹤神情不变,笑眯眯的道:“三公子还是想想你自己吧。这殿中的人都有可能活命,唯有你会很惨。本王即便是要回南疆也是会带上你的,那里有一千种一万种折磨人的方法,到时候你恐怕会变得连你爹娘也认不出来了,本王看你还怎么巧舌如簧,牙尖嘴利。”
宁羽看向他。这个一生都活在私欲,仇恨里的人,早已被心魔掌控了一切,他此时完全是一副变态的骇人摸样。心中难言的兴奋使得他频频地发笑,仿佛要将这几十年的笑都补回来一样,殊不知皮下的蛊虫,因为他的激动已顺着加快流动的血液游动到了他的脖颈上了,他的整张脸和脖子呈现出一种怪异的红色,再加上他脸上刀刻一般的皱纹,目光狠戾,使得整个人同平日里判若两人,透着令人窒息的诡异。
宁羽淡淡的笑了。
:“四王爷少年时期意气风发,鲜衣怒马,壮年时期却因一己之私将整个王府拉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我听说我那极其有才华的堂哥,在北漠受尽屈辱而死,即便是死了也没能入土为安,而是喂了乌鸦。”
炎修清看到炎鹤虽是笑意不改,目光却冷的吓人。他扫了宁羽一眼,不明白他为何要激怒他。
:“中年时为了复仇不禁要日夜忍受蛊虫啃食血肉之苦,将自己变成一个太监,还要卑躬屈膝,战战兢兢,以‘奴’自称。忍忍了二十几年,可除了能为南疆王挣得一点土地,你又得到了什么呢?还要如丧家之犬一般在旁人的屋檐下苟延残喘。”
宁羽讲到这轻叹了一口气,带着无限悲悯道:“您老如今也快七十了吧?这一生也是挺悲催的,硬将一手华丽的牌打的稀烂,可惜了。”
他的话语温润,柔和,声音里甚至是带着笑意,可一字一句都戳在了炎鹤的最痛处。这些年来他日日都要忍受着蛊虫的噬咬,每一日都如同活在暗影里的鬼魅,生怕一不小心便要暴露在阳光之下。他装作一脸的奴相,极力的讨好那个多疑的蠢女人,为她鞍前马后扫清障碍,为的是什么?单单只是为了一个萧然吗?付出那么大的代价,难道只是为了找一个小子的不痛快?不!他是恨萧然入骨,恨不能他的儿子生不如死,可他更恨大禹,更恨炎氏一脉!他要将这个朝堂,这个炎氏打下的江山毁掉!不论是南疆王还是别的谁,不论要他受多大的罪,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愿意。可如今计划已乱,他再也不能在大禹隐藏下去了,难道真的只能如宁羽所讲,要在旁人的鼻息之下过活?
炎鹤心底的怒火如岩浆一般喷涌而出,直顶的他血气上涌,脸上青筋凸起。他干笑了两声,恶狠狠的道:“那又如何?你们如今在本王手中,本王要将你们统统杀掉!一个不留!”
他突的狂笑起来,眼睛向外隆起。离得最近的狄默语,只见他额头上的皮肤鼓起,有东西急速的游动着。他心中一惊,高声道:“王爷!别中了宁羽的计!”
炎鹤却是充耳不闻,眼中红丝泛起,尖声道:“本王倒是要瞧瞧没了皇上,皇子,大臣的大禹会怎样!”
大殿的人带着惊恐看向这个此时已是形如恶鬼的人,心跳如擂鼓一般。可偏偏有人却是对他癫狂的骇人样子视而不见,曼声细语的道:“这恐怕只是王爷一厢情愿而已。杀了我们?南疆王有什么好处?今夜之计耗费了他几年的心血,又损失了他多少将士?一旦没了国君,大禹的各个藩王就会打着替主报仇的旗号征讨他,在这个问题上他们可是会格外的齐心呐,试问南疆王能抵挡得住?四王爷不过是人家棋盘上一颗棋子而已,棋子怎能做的了持子人的主?”
狄默语看到炎鹤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张脸渐成紫色。他一个箭步窜起,急道:“这不过是宁羽的激将之计,王爷不要动怒!”
讲着人已到了近前,伸出手想要封住他的穴道。哪知还不待他的手碰到炎鹤,就被他猛地一掌击飞了出去,狠狠的摔在了站在殿中那个手持弯刀的壮汉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