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扶着国公夫人与荣安擦身而过时,忍不住贪恋的多看了她几眼,虽然这不是她的阿娘,但也是她的姨妈,是给过她温暖的人,是她为数不多的亲人。
荣安目不斜视,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唐婉怔然。
可国公夫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只能扭正了脑袋,乌黑云鬓间金色的鎏金喜鹊在光下熠熠生辉。
荣安双眸微眯,若有所思的盯着唐婉头上的喜鹊。
国公夫人刚落座,园子门前便有了动静,宫里的内侍一脸喜气的捧着圣旨过来朝荣安公主道贺,接着作势要宣读圣旨。
众人哪里还能坐住,都随着荣安公主跪下接旨。
唐婉很讨厌下跪,她自小就没跪过任何人,但此刻也别无选择,只能随大流跪下。
什么劳什子圣旨,就要让人对着一卷丝缎跪下,到底跪的是皇帝还是这个细声细气的太监,真是让人不爽。
太监扬着下巴,抑扬顿挫的朗读着圣旨,无非就是些赏赐,什么南珠东珠夜明珠、金银玉器、丝绸锦缎一类富贵又俗套的玩意儿。
荣安公主高声谢恩,捧着圣旨叩首谢恩,众人亦然。
唐婉扶着国公夫人起身,只听国公夫人小声嘟囔:“下什么圣旨,还不如直接下懿旨得了。”
这是什么意思?唐婉一头雾水,圣旨是皇帝下的,懿旨是太后下的,其他的有很大区别吗?
最前面的荣安公主笑容满面,她的身边围了不少的人朝她道贺,唐婉依稀能听见些什么“公主好福气”“公主圣眷不衰”一类的艳羡话语。
她时不时的点头道谢,然后客客气气的请了众人归位,招手示意丫鬟们让教坊司的舞女献舞。
众人更加赞叹了,荣安公主宠辱不惊,待人谦和,真乃我辈女子典范。
“嘁。”
唐婉眨了眨眼睛,循着声音侧头看去,只见国公夫人坐的端庄,岿然不动的正端了茶盏呷茶,一派怡然自得的样子。
刚才那声不屑的声音……是她幻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