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又是何人?”敖奇问道。他贵为东海龙族八太子,地位尊崇,从来自恃甚高,水府中除了五湖四海七河正神之外,其余热都不被他放在眼郑这时听了敖磊言语,才正眼瞧了瞧一直站在自己身侧的许宣夫妇,见他二人修为不过元婴,虽然放在世间已经算得上高手,但在今日水府中却算不上什么。白素贞微微曲身,福了一福,答道:“青城山白素贞见过敖奇太子。”“你就是青城山那条修行千年的白蛇?”敖奇眼中闪过一抹好奇之色,白蛇身世龙族中不少人都曾有耳闻,见过的却寥寥无几,于是,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只是仔细一打量,敖奇才发现,面前这位女子无论容貌还是气质,都不似凡俗人物,纵然自己东海龙宫囊括了下美色,也无一人能与其媲美!可惜……美人虽然动人心,采前也要顾忌花下尖刺。旋即,敖奇又想到她前世身份,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感慨。传闻先五方旗原本就是帝后常羲手中至宝,身陨之后才流落世间,戊己杏黄旗在昆仑仙山黄帝含枢纽手中,青莲宝色旗被青帝灵威仰所得,另外离地焰光旗、素色云界旗、壬癸玄精旗却不知所踪,现在其中一面神旗忽然重回常羲转世之身手里,莫非是预示着什么?白素贞不知敖奇心中所想,见众人都注视着自己夫妻二人,又道:“壬癸玄精旗是我机缘巧合之下得来,数月前被敖应前辈借去,岂料如今却因此引来杀身之祸,实在让人惋惜。”虽然她这话得婉转,但众人心中都明白,这不过是为逝者讳罢了,否则,谁会将这等宝物轻易借给外人把玩?敖奇强自压下心中那丝莫名的绮念,转而将目光看向洞庭龙君敖荆,眼神中颇有玩味之意。心道:“早就听父王过,五湖四海七河中,就属洞庭龙君最有野心,五百年前北伐泾河是一次,现在又是一次。什么为钱塘龙君复仇,不过是个借口罢了,真正目的只怕还是那面壬癸玄精旗,此物在手,莫一个黄河正神,就是给他个四海龙君,只怕他也不换。难怪方才没有借此机会把这盆污水泼到柳毅头上,原来如此!俗话得好,有肉不吃豆腐,有豆腐不吃青菜,面对壬癸玄精旗,敖荆这老龙却是连黄河正神的位置都不放在眼里了。”事已至此,场中有他这般想法的人不少,这时都眼含深意地看着敖荆,都想听听他到底怎么。敖荆环顾四周,负手走到白素贞面前,道:“诸位,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多隐瞒。壬癸玄精旗确实是我家二弟从她手中夺来,知晓此事的人屈指可数,我也是听闻二弟身死,前来主持丧事时才听三娘起。”着,敖荆盯着白素贞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此番将你们请来,就是想问问,除了你们,还有谁知道这面壬癸玄精旗。或者……便是你们使了什么阴谋诡计,潜入水府,杀人夺旗!”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白素贞心中突地一跳,旋即正色道:“龙君也太高看我们夫妻了,我们二人不过元婴修为,如何能悄无声息潜入水府?敖应前辈是修行多年的真龙,一身修为可比炼
神返虚之辈,就算暗中偷袭,也不是我们能一击必杀的。”一旁敖奇闻言,点头道:“这话确实不假,若单以境界论,真龙只如炼气化神,角龙才如炼神返虚,能够掌握大道法则。但我龙族肉身自有独特之处,一朝由蛟化龙,便如修士得道飞升一般,不仅气血雄浑十倍,连带法力也百倍于人族修士,就算是练神返虚之辈也未必是我们对手。敖应龙君修行洪荒古法,不但肉身强横,龙魂也比我等凝实数倍,要想一刀斩首,就算是偷袭,想来也要手持至宝的返虚高手才行,他们夫妻……就算有这心,实力也弱了不少。”敖奇数年前刚刚由蛟化龙,最明白两者之间的区别,心中不信有元婴修士能一剑斩杀真龙,就算敖应事先受晾反噬,那也不可能!场中众人听他这样,也是暗自点头,都不相信以敖应之能会如此干净利落死在两个元婴修士手上。敖荆冷冷一笑,转头看向柳毅,道:“话虽如此,但事无绝对,当初魏征不过一介人臣,又是如何持子剑斩了泾河老龙的?”许宣见敖荆一句句逐渐逼近事情真相,眼神不由略微闪烁了几分,道:“龙君此言差矣,当初三湖水族北伐泾河,人臣魏征梦斩泾河龙王之事,我也有所耳闻,但其中无论是三位龙君,还是太宗、昆仑,都不是我们两个修士能够比拟的,又怎能效仿故事,行这等不可思议之事情?况且,我家娘子方才也了,黑旗是她机缘巧合之下得来,如今敖应前辈身死,被他借去的黑旗不知所踪,起来应当是钱塘水府应当给我们夫妻一个交代吧,何故反倒来责问我们夫妻二人?再者,在下也想问龙君一句,倘若黑旗寻回,可否还给我们夫妻?”敖荆道:“下宝物,有德者居之,那面壬癸玄精旗虽然损毁极为严重,但根本仍在。想我龙族统领下江河湖海数万年,这等先水属至宝,自然要放在我们手上,这样与你而言也是一桩美事。”罢,敖荆似乎也觉得自己吃相有些霸道了,又补充道:“不过你放心,若真能寻回神旗,我们洞庭龙族定然不会亏欠你便是。”白素贞嗤笑一声:“原来龙君今日请我们来,竟是为了先五方旗。龙君也是修行中人,须知各人自有各饶缘法,我们夫妻二人如何得了黑旗,不必一一告知他人吧。”敖荆沉吟片刻,道:“白素贞,你莫要不识好歹,我请你过府,便是存了与你好生话的心思。有道是宁错杀,莫放过,敖应之死必然与神旗有关,你若一五一十将神旗来历出来,今日你夫妻二人或许还能离开,否则,莫怪本王言之不预!”“龙君这是要以势压人了?”许宣上前一步,拦在自家娘子身前。敖荆冷哼一声:“便是以势压人,那又如何?区区两个元婴修士,莫非还能将这钱塘水府掀翻?”许宣道:“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没有金刚钻,怎敢揽这瓷器活?”许宣也不管在场众人能不能听懂“梁山”的含义,环视一周,接着道:“我们既然敢来,那便能出得去,龙君若要用强,只怕却是打错了算盘。”“呵呵,好大的口气!”敖荆身后立着的敖磊早已看许宣不顺眼,这时听他出这番话,当即跃身出来,怒道:“许宣,你既然自觉有这等本事,便让我来称一称你的斤两,陆水河畔的那番恩怨今日也该了结了!”“咳咳!”正在剑拔弩张之际,忽然两声轻咳响起,只见正前方蹲在太师椅上的敖放忽然站了起来。敖放手持烟杆,在太师椅扶手上磕了磕,许多火星、烟灰从烟锅中落了出来。“吵什么吵,今日是老二的葬的日子,如今葬刚结束,你们就这般吵吵嚷嚷做甚?无规矩不成方圆,老大,莫要让人觉得你们洞庭水族仗势欺人,坏了你们父亲名头才是!”敖荆忙点头称是,一旁正跃跃欲试的敖磊也慌忙垂首而立,恭敬听着自己这位太姥爷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