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青分别后,张玉堂回到房中,思索着如何把浮荣真幻法写出来,送予白素贞参详。
修行之法和读书识字不同,许多东西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一些关窍之处,若是没有传法恩师的提点,往往差之一字,则谬以千里。这也是陈二为何要在他灵台中留下心印的一个原因。
只是如今既然已经答应小青要把浮荣真幻法抄录下来,就必须仔细思量了。若是他金丹已成倒也不用这般纠结,只需以神念将功法灌注在玉简之中就好,这也是如今许多修行门派记录功法典籍的主要办法。但他现在修行只是刚刚入门,自然也就没有法力和神识了,但要将功法落于笔尖记录在册那也不妥,以他现在的道行、见识,远远没有达到“一言以蔽之”的境界。
“听闻修行中人都有神念、法力,能沟通他人灵台、识海,白娘娘修为高绝想来也会此法,我与其在这里冥思苦想,不如直接去找白娘娘,师父在我灵台留下心印,或许白娘娘能直接以神念向师父心印求法,这样就不会有什么差池了。”
想到这里,张玉堂心中便有了定计。
次日,张玉堂来到白素贞门前,许宣和白素贞正好修炼完毕,推门出来。
看到张玉堂,许宣问道:“张兄有事?”
张玉堂拱手行了一礼,答道:“许公子,听青儿说,白娘娘正在修炼一门法术,想借我师父的浮荣真幻法参详,我原本想将法门抄录下来,但又不知如何下笔,思来想去,想到师父曾在我灵台留下心印,不如我先把法门说出来,白娘娘若有不解之处,再入我灵台向师父询问,许公子以为如何?”
许宣闻言微微皱眉,沉吟片刻道:“张兄,那是你师门不传的秘法,你怎好告知我们?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传法之事以后就不用提了。”
张玉堂不料许宣竟会拒绝自己,正想再说点什么,一旁却传来小青的声音:“许官人,不用这般见外了,我和姐姐情同姐妹,如今张公子又与我再续前缘,不分彼此,只不过一门修行功法而已,当不得什么的。”
若是往日,许宣听了这话不免还会有棒打鸳鸯的心思,但现在小青既然已经得了白素贞颈上灵丹,洗涤了妖毒,张玉堂又拜了陈二为师,踏上了修行之路,那自己也就没必要做这种煞风景的事情了。
便笑道:“青儿,你这可算是如愿以偿,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小青嘻嘻一笑,也不扭捏,答道:“莫非只许你与姐姐独享人间情缘,就不许我也身在此间了?”
这时,白素贞也走了出来,听到两人对话,告诫道:“青儿,我曾与你说过‘忘字心中绕,前缘尽勾销’,如今你已下定决心,姐姐也不再拦你,但此因一种,日后必有一果,你们二人要有准备。”
小青点点头,目光坚毅地看着张玉堂,说道:“姐姐的意思我明白,自那日把‘忘’字渡入张公子心中后,我原本以为今生与他再无纠葛,岂料他竟又寻上门来,这岂不是说我们情缘未尽?聂小倩不过一个无根游魂,尚且能不惧生
死,跟在宁采臣身旁,而姐姐已有千年修行也断不了和许官人的一个‘情’字,我小青虽然修行不过500年,但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他日劫数来临,自有我和张公子一同应对,只要他无悔,我情便不移!”
张玉堂听小青这般说,虽然话中有许多自己听不懂,但也心中也是极为感动,双手握住小青柔荑,看着她坚定说道:“青儿放心,日后当真有什么劫数,我必然不会让你独自一人应对,就算仙佛降罪,也只由我一人承担便是!”
听他两人这般说,许宣、白素贞相视一笑,这世间又多了一对痴男怨女。
“娘子,既然这样,那我们也不必再劝了,张玉堂,你可莫要辜负了青儿的一片痴心,如今你修为低微,不知其中厉害,小青为你付出的,可不止一腔柔情,他日你若负她,我必不饶你!”许宣正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