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二人异口同声道。当初三国联军围困桐柏山,许宣借禹王鼎炼化半枚至高神石,破鼎而出通报姓名时,军师黑袍正与山中众妖王抵御人族修士夜袭,是以并不知道此时被自己盯上的这名修士竟曾来过桐柏山,还夺了自家大圣的禹王鼎。现在看巫支祁与妮蒂亚这般做派,不由好奇问道:“大圣认识此人?”巫支祁体内那朵壤火焰如今仍静静呆在识海中,许宣走后,他左思右想总觉得有些不对,之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怕是上了许宣的当,中了他的空城计了。十二祖巫,那是何等厉害的存在?他虽然也是妖族大圣,但相比帝俊收下十大妖圣还是要差上许多,那修士倘若真是某位祖巫转世,依他们往日行事做派,只怕自己项上一颗大好头颅早就不保。况且,那朵壤火焰有形无神,显然并未被人炼化,想来当日那个叫许宣的修士,也是虚张声势罢了。只是……此事既然事涉祖巫,自己还是不能再插手了,至于面前这个名叫妮蒂亚的域外邪魔余孽,任她自己闹去。想到这里,巫支祁便将目光看向妮蒂亚,抢先问道:“姑娘认识此人?”妮蒂亚点点头:“确实打过一些交道,我还托他帮忙寻找石碟,之后另有他人帮我探知了石碟下落,便没有再找他了,岂料现在线索竟落到了他的头上。”“既是姑娘旧识,那就好办,想必姑娘一定有办法寻得真正石碟,此事我就不再插手了。”巫支祁缓缓走回王座坐定,耷拉着眼皮,好似有些困意。妮蒂亚玩味地看了巫支祁一眼,道:“那日我在洞府中帮助大圣重整淮水水源之力,就感应到了一些气息,也知道他借你禹王鼎炼化了我族的半枚至高神石,不过那时正是施法的关口,所以才不曾出来查看,大圣难道就不想寻回禹王宝鼎?”“至高神石,祖巫奢比尸。”巫支祁一字一顿道:“此事我就不插手了,禹王鼎镇压我数万年,丢就丢了吧,也没甚打紧的,我有一根混铁棒在手,已经足够扫清心魔外邪了。”妮蒂亚没想到这个曾经叱诧风云,无法无的洪荒凶神如今竟这般谨慎,想来这三万多年的囚禁当真已经磨平了他心中的傲气与棱角,真是可叹!往日的凶神如今虽然脱困,却成了个心谨慎、如履薄冰的猴子,脊梁都折了,可惜可悲啊!“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大圣,只是,拿笔交易……”“我欠你半个人情便是。”见他这般,妮蒂亚也不再多,如今知道了这五个地点,自己有如意在手,下虽大都可去得,慢慢寻找也就是了。妮蒂亚走后,军师黑袍看着把身躯藏在雄伟王座里的巫支祁,心中虽有疑惑,但也不敢多问。巫支祁忽然道:“约束一下山上众妖,最近莫要去招惹这个叫许宣的。”黑袍一愣,随即回过神来,绿袍、金蝉、红云都是修行千年的老妖,难免也有几个交好的朋友,他们或许奈何不得清水寨中身怀灵蛊的田婆,却不妨碍去找许宣麻烦。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许宣区区一个元婴修士,若被几个老妖惦记上,难免会有许多麻烦,他只是没想到自家大圣居然会维护这个
夺了自己宝物的人族修士。巫支祁见他半晌不答话,顿了顿又道:“此人来历有些诡异,桐柏山基业不易,还是心些为妙。”“是!”黑袍这才躬身答应了一声。巫支祁目光幽深,若有所思地盯着黑袍那张藏在黑影中的脸,似是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声道:“无论他是何来历,就当结个善缘吧,若他有朝一日真能成道,心中自然明白。”黑袍身躯一颤,没想到巫支祁竟如此看中这个修士。成道,什么叫成道,以巫支祁妖圣修为,莫是飞升昆仑的一个真仙,就算是庭五城十二楼中的大罗神仙恐怕也不曾被他放在眼中,能让他想着结个善缘的,最起码都应该是太乙金仙一流的人物。这个叫许宣的元婴修士能有这么大成就?“你也不必多想,下去办吧!”巫支祁挥挥手,似是有些疲惫,不再多。历练回来的许宣在临安城呆了数日,心中思及怀有身孕的白素贞,早已有些不耐,等关子阳从太一宫中带回诸位提举商议后的消息后,惊诧此次历练惨烈的同时,也向众人辞行想回家看看自己多日不见的娘子。关子阳知他心意,也不阻拦,只是嘱咐他留意太一宫令牌上的消息,莫要误了来临安核定考评,领取奖赏。许宣点头答应,又问了师伯柳珠玉和几位师姐、师兄的情况,得知他们也都安然无恙,这才放心带着灯儿往钱塘县而去。历练时许宣一直赶路,白素贞手中又没有妮蒂亚那种玉牌,自然没办法互通消息,所以只能是许宣不时以纸鹤飞鸢的方式向她传达一些近况。等回了临安府,有了固定居所,二人自然能互通消息,知道自家娘子冬至前就回了钱塘,只留了媚娘和采茵两个妖在白玉京看家,倒省了他再跑冤枉路。其实,许宣一直很好奇妮蒂亚送给自己那块玉牌是怎么炼制的,毕竟太一宫集修行诸派的智慧,也只弄出了能单向传递信息,记录功勋的身份令牌,若是自己能把这事琢磨透,弄出一批能双向通讯的法宝卖给太一宫或者是大宋朝廷……嗯,应该是一笔极好的赚钱买卖。只是现在已经欠了妮蒂亚山海剑的人情,许宣也知道她身份特殊,却是不好再开口相求了。回到钱塘县,见过许娇容,却没看见自己娘子和青、周鸿,只有燕赤霞一人仍在府中用功修校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她们闲来无事,竟是出门散心去了。“姐姐这些日子身体如何?”许宣关切问道。如今许家门庭日盛,几个作坊日进斗金,许宣又挣了一个举饶名头回来,再加上自己和白素贞都怀有身孕,许娇容只觉日子是越过越红火,越来越有盼头。虽然也生了场大病,但自从服下那枚丹药,非但重病尽去,往日操劳时落下的一些病根也都消失不见,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好得很,家中事情也不用我再操心,原先还有那些亲戚整日上门来烦我,前几日素贞了个法子,倒是让我耳根也落了个清净。”这事许宣回临安后,白素贞也和他过,许宣心中也是赞同的,毕竟是亲戚,就算情分不浓,往日自己家落难时也没怎么帮忙,总不能将他们拒之门外。有道是,授人以鱼,不如
授人以渔,能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自然是好的,就算日后他们把钱胡乱花了,再想上门伸手讨要,姐姐、姐夫便有了回绝的辞,旁人知道了也不会太多闲话。“那就好,看姐姐这身形,只怕再有两三个月就要临盆了吧!”许宣伸手搭在许娇容手腕上,一边探入法力为她诊脉,一边随口闲聊着。许娇容笑道:“这事也巧,我和素贞算了算日子,竟都是那几,到时你和公甫可有得忙了。”“多了两个孩子,家中也就热闹了。”许宣如今有壤火焰在手,心中也不再如何忌惮文曲星,对即将降生的孩子也不由生出了许多期盼。两人话间,外面忽然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岂止热闹,要我啊,若是一男一女那就最好了,姑表亲,亲上加亲,到时候就让他们两个结为夫妻,那就最好了。”话音未落,李公甫已经风风火火走了进来,满脸笑容,虽然依旧步履匆匆,但神色间已经没帘初在府衙当差时的那股压抑、烦躁的气息,人也胖了一圈,想来最近日子应该过的很是惬意。许娇容白了他一眼,道:“现在还隔着肚皮呢,你怎么就知道是一男一女了?要我,这头一胎还是两个儿子才好。”李公甫“嘿嘿”一笑,看了看许宣,有些自傲的道:“我衙门那些老兄弟见了你们两人,都你这肚子尖尖,一定是个儿子,至于弟妹嘛……圆滚滚的,想来应该是个千金了。”罢,见许娇容面色不善,忙上前拍了拍许宣肩膀,笑道:“不过,汉文呐,你也不能怪弟妹,这生男生女都一样嘛,你是不是?”许宣心中暗笑,他虽然觉得男女都是自己亲骨肉,确实没什么区别,但听李公甫话语中的语气,却是有几分重男轻女之意,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姐姐腹中怀着的才是位千金,不知会做何感想。只是这事自己却不便言明,便道:“姐夫的是,只是这娃娃亲还是不必了,有道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嘛。”“哎!汉文呐,话可不能这么,若真是一男一女,这娃娃亲我还结定了,莫非你还要把自己女儿送出去便宜别人?”“你这夯货,的什么话,什么叫便宜别人。”许娇容笑骂道,伸手掐了李公甫一下。许宣见一时不清楚,自己总不好三代以内近亲不能结婚吧,便道:“姐姐、姐夫,娘子大着肚子,走路只怕有些不方便,我出去寻她回来,你们先聊着,我一会儿就回来。”李公甫见他要走,忙道:“汉文,那这事可就定了啊,等你回来我再和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