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时,学子可以通过州府主持的“秋赋”解试,可称“举子”“贡生”,继而再参加来年春初礼部主持的省试,博得进士功名。
卢远声是临安府通判,钱塘县恰恰是临安府下辖之县,作为钱塘县学子许宣若要参加临安府解试,八成就是他主持、监考了。
王不易见卢远声对许宣颇多赞赏,心中一喜,既然得了主考官赏识,若不去参加解试,实在有些浪费了。
于是劝道:“汉文,难得卢大人如此看重于你,不妨去试试吧。”
许宣摆手道:“师父、卢大人,你们就莫要为难我了,我对经义一道实在一窍不通。”
卢远声想了想道:“汉文是太一宫修士,也是有官职在身的,不如去参加‘镖厅试’或者‘别头试’吧,这就容易许多了,距离解试还有月余时间,你若无事可来我府上复习经义功课,到时中个举人也不难。”
“‘镖厅试’‘别头试’?这……又是什么?”许宣问道。
卢远声道:“这两个也都属于解试范围,‘镖厅试’是专为现任官员无出身而应进士举者所设立的,而‘别头试’则是以避亲为主,兼有照顾性质的考试,倒是容易许多。”
许宣恍然,这就是走后门啊,若是这样,有身为临安府通判的卢远声照顾,中举确实不算什么问题了,只是如果要去他府上请教经义功课,就让人有些头疼了。
王不易却听得大喜,忙道:“那就多谢卢大人提携了。”
“无妨,无妨,些许小事罢了,汉文诗词之道惊绝才艳,想必于经义一道也颇有见解,三日后就来我府上吧,我与你说一说其中关窍。”
见王不易答应,卢远声也颇为高兴,随后又道:“如此我就先回去了,王大人,告辞!”
王不易忙起身道:“卢大人,慢走,汉文,你送送卢大人。”
将卢远声送出去后,许宣回到王不易房中,苦笑道:“师父,我们已是修士,何必要这个举人的名头,弟子于科举之道实在是一窍不通啊。”
王不易哈哈大笑,说道:“为师知道,你现在虽然踏上修行之路,世俗间功名自然于你无用,但将来子孙中又有几人能随你一同修行?为师也知道你和方世杰、张苒一同开了作坊,攒下了一些家业,不过士农工商,有功名在身才是正道,现在卢远声看重你,临安府解试八成就是他主持、监考,有这等机会为何不求个举人出身,科举出身的朝廷官员与祠禄官不同,有了这份功名你也能荫庇子孙,光耀你许家门楣了!”
刚刚白素贞才说起要生个孩子,现在王不易又提起荫庇子孙的事情,这让许宣有些无奈,自己现在不过才十八岁而已啊,放到后世,法定结婚年龄都还不到呢。
白素贞听说许宣三日后要去卢远声府上请教经义之学,倒是颇为支持,笑道:“官人莫要心焦,常听人说新科状元都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呢,官人要是真得了功名,也是为我们以后孩子做个榜样了,不然,到时候你一介白丁,儿
子却是文曲星君临凡,岂不是没了长辈威严,伤了你的脸面,父子两状元,听起来多威风?”
说完就唤过小青过来,让她上街去给许宣购置一些笔墨纸砚、经史子集,好让他先在家中温习一下,免得三日后去卢远声府上露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