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关鹤谣和萧屹就写了四五份食谱。
仍是关鹤谣先用白话写,萧屹再润成书面文。
又写了两份,关鹤谣直接开始口述。她说一遍,对面基本就记住了,顶多一边写一边问几句细节,如此效率高了不少。
不用她主笔了,关鹤谣却仍皱眉写着什么。萧屹好奇,她也挡着不给看。
边写边嚼杏脯,直到关鹤谣把那一格子杏脯都吃完了,才扭扭捏捏地把纸递给萧屹,“我写了一篇序…五哥帮我改改。”
瞪着眼,红着脸,她色厉内荏,“写得不好,你不许笑啊!”
萧屹在被勾画得面目全非的纸上,辨出了这篇《青帘居寒食录》的序言:
瑞平六年,仲春十五,皎皎银辉,畅畅香风,有客乘月踏花而来。
余之居所,庭芜然,壁徒然。恐见笑于客,左右扫洒,内外装点。窃刘公之慧,以青布缀门,名“青帘居”。
既有嘉宾,却无笙瑟。惟以粥以饭,以茶以汤相供,以“斯是陋室,惟吾饭馨”为号,客、妹与余皆捧腹。
天地一隅,容余三人,尝人生五味,谈市井百态,怡然自乐,此乐何极?
寥无丝乐,幸有笑语。
贫无宝器,但有佳馔。
或曰:“君家朝齑暮盐,粗茶淡饭,何谈佳馔?”
对曰:“吾为庖厨,应四时之令,取八方之材。摘之务鲜,洗之务净,调之务精,烹之务细。循此四旨,自成佳馔。”
夫饮食之正,但期合意,不论贵贱。
盖世人以为贱物之中,可贵者不知凡几;世人以为贵物之中,腐肠药有与无异。
金盏珍蕈,藤篮野荠,皆山林浩气所养。
银盘玉螺,泥坛糟鱼,皆河川清泽所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