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又熟悉的哨声响彻山川。
水滴从漏风屋檐上滴下来,落在吃空的罐头盒子里,干瘦的男孩从逼仄的板房探出脑袋。
街上的枪声忽地急躁起来,一名络腮胡子的男人慌不择路,没走几步就被子弹击中,粗壮的腰身炸出一个血洞,扬天便倒。
干瘦男孩往后缩了缩脑袋,却没什么恐惧的神色。
全副武装的黑星士兵把男人的尸体拉上一辆皮卡车,血迹拖了老远。
一名士兵刚要离开,无意中注意到了夹缝中窥探的男孩。
他抬起枪口:“进去。”
干瘦男孩一缩头。
电线杆上生锈的喇叭里传来女声。
“这里黑星战车总广播室,我们正在逮捕某些试图发动炸弹袭击的武装分子,请所有无关的人放下手头的工作,关紧门窗。不要外出,具体活动时间,我们会另行通知。重复一次,这里是……”
当街被枪杀的男人是原本黑星战车第十四军的一名联络人员,私下信奉药师佛,给拉木觉一方提供过不少情报。
梁正勇之前对这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图穷匕见,黑星战车没必要再留着这些线人。
做戏做全套,大本钟研究院的往来直升机,接待人员,章程,黑星都给了足够隆重的规格,军方只有寥寥几人知道真相,大多数人,都以为今早降落的,就是大本钟研究院的人不假。
别说士官,就是那些和大本钟关系匪浅,隶属生科部门的黑星战车的研究人员,都在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导师,同学,教授的熟悉面容后,对大本钟来人这件事深信不疑。
伪造这一切并不是容易的事,但对黑星战车也不会困难到哪里去。
实际上,在大多数人看来,黑星战车也完全没有在这种事上造假的动机。
可梁正勇知道是有的,而且十分必要。
“行动队的损失,是我的疏忽,我负全责。”
梁正勇对电话那头的齐委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