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玉抬了抬眉头,婉儿一笑,不顾阿执的挣脱紧紧将她搂入自己怀中,“一切我都帮你打点好了,天影已经在那边等我了,最迟陪你吃完一顿饭我就要离开了。”
阿执如同天雷轰顶般炸裂,她几乎下意识地紧紧扣住潼玉的脖颈,可她还是明白的,潼玉有更重要的事情在身,如何会因为她一人而牵连更多,她只想在这一刻真真感受潼玉离开前的最后一次温暖。
“去哪,我能知道吗?”
这句话无非是她最想知道的答案,潼玉将头埋在阿执清香的发丝之中,他没有说话,阿执又问。
“那你多久能回来?”
得到的答案又是沉默,阿执的泪水慢慢涌出,潼玉的离开即代表着她的独立,独自一人撑起这酒馆,独自一人成为秋闱之后张凌才的唯一牵头人,这中间她有太多恐惧和不安,想必在北狄,这里更多的是暗处的敌人,会不会就在她熟睡时,那些偷袭过她的刺客悄悄潜入她的房中一剑刺死她,会不会这周边早就埋伏好了朝廷的人,只等她和张凌才落网,许多的不安和害怕一遍遍在她脑海里重演。
“婉婉,你相信我吗?”
无论是心里,还是现在真切的感受,潼玉都能看得出阿执现下的措手不及,他现在要做的便就是稳定好阿执在这京城驻足扎根。
阿执缓缓松开潼玉,抹着泪水,点了点头。
“我也相信我的婉婉一定会把酒馆撑起来的,秋闱是中秋前三日,巧儿和小橘应该也就在那两日到,有了她们你还担心什么?”
潼玉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的袖口为阿执擦干眼泪,他又何尝能舍得呢。
“我哪里是担心自己,你别忘了,我可是只身在王庭里闯荡过的,就是你,你这一走我连你去哪都不知道。”
这四五年来潼玉对浪荡江湖早已习惯,直到郭瑜去世他整个人就更是没有了为自己而活的念头,可现在不同,他有了阿执有了对阿执的誓言,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是那么不愿意在这生生死死的世道上闯荡。
“你忘了,我还有‘灵’啊,只要有它多远我都能感知到你,再说,你这酒馆附近我安插了不少眼线,你的每一举每一动,我都会派人记下来,这样就好似你还在我身边一样。等到秋闱过了,说不定我会回来看你,你只要想着如何帮凌才解决掉韦王在朝中势力,那么离你我相守也就不远了。”
阿执很久前就有听白子清说起过这个韦王,她对这个人的了解也只极限于他是一个王爷,而且是一个对皇帝很重要的王爷,对于即将要面临的局势,她的不清楚和不了解也成了凌才和潼玉的一大难处。
阿执哽咽着点了头,在她看来只要现在好好留在这里,帮清羽帮与张凌才牵头就是她唯一的任务。
潼玉依旧不放心,又继续说道“‘七旬’是你调遣暗士的手令,我把天影留给你,还有十几个身手不凡的也都给你留着,毕竟有他们在我也能放心,至于朝廷上的事情,你一定要在秋闱结束后找到凌才,到时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做才能真正的成为他的后盾,京城不必成州那样好让人下手,你这几日要勤加练习师父留给你的剑谱,若是天影他们无法护你,你也好有功夫傍身。”
头一次听潼玉说这么多话,阿执是即觉得他麻烦,又担心他这一去也是凶多吉少,可她即使再问十遍,想来潼玉也不会多说半句,她也只得一直点头记住潼玉说的每一句话。
潼玉又嘱咐了几句,看着阿执将他剥的栗子神色平静地一颗颗吃了下去,纵使阿执难得的安静,可他那颗悬着的心依旧难以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