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珣第二天清早醒来时没发觉任何异样。
就是他昨晚前半夜起来找了回“贼”,后半夜又几乎一直在做梦,所以这天早晨,当他自己设好的闹钟准点响起来的时候,他平常是个一听到铃响就能立即起床的人,今天却起来的没那么利落。
盛珣一直放任闹钟不屈不挠的响到了第三遍,他就才伸出一条慢腾腾的胳膊,在床头边缘摸索到手机,将催命符似的闹钟给终于摁掉了。
这个季节,无论是否下雨,天都是越亮越早。
这才只有六点半钟,外间天光几乎就已大亮。
清晨独有的带着通透感的光线从窗帘大敞的窗外照进来,为闹钟消停的卧室更添几分静谧,一看就非常好睡。
然而盛珣不能继续再睡,他一撑床面坐起身,在这透亮天光中只微微眯了下眼,接着就披着一身晨光,一边随手揉了把自己睡得乱翘的头发,一边翻身下床。
他在起床后径直去卫生间洗了个战斗澡,用温度偏低的水冲走倦倦笼罩在周身的残余困意。
在伸手去摆着零星洗浴用品的台面上取东西的时候,盛珣就忽然注意到,沐浴露瓶子的压泵正下方有着一小滩半干的液体。
他伸手摸了一下,确定那是一小滩沐浴露。
它看起来就像是有谁按压了压泵,却又没能接住,才让这一泵沐浴露完全掉在了台面上。
盛珣:?
是他自己昨晚洗澡时没注意,按空了一回么?
依旧习惯下意识将问题往自己身上想,这一小滩沐浴露很快被盛珣顺手擦干净,它在他心中都还够不上“怪事”的层级。
至于自家卫生间昨晚真实发生的怪事,它在盛珣心里的重要性就还赶不上他之后做的那个梦。
对于自己久违又做起的中学时代的梦,盛珣倒是真的挺上心,他不知怎么,对梦里那个面色苍白的男生十分在意,哪怕醒来后也能清晰回忆起对方静静注视他的样子,还牢牢记下了对方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非常的黑,黑到几乎看不清虹膜上的细小纹路,但瞳孔又透亮,在看人时有种特殊的专注与沉静.
如果与那双眼睛对视久了,就几乎让被看的人萌生出一种错觉——仿佛你是这世间唯一值得他注意的存在,是他整个精神世界构成的中心。
盛珣都说不好自己是从哪里冒出这么多形容与感慨,自己也觉得他对这么一号人的忽然上心,好像是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