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生产一队来到生产二队,张寒笑容满面地去找陈婉婉。
“她不在家。”陈婉婉的隔壁邻居段浔说道。
“那我就蹲在前面等她。”张寒蹲在大树底下等人。
段浔给他搬去一把椅子,然后去厨房拿桶,家里的水缸没水了,他得去挑水。
单手挑着空桶来到几十米外的水井,段浔放下水桶在那排着队。
前面大娘们挑着水离开,段浔把水桶放下,开始摁压水井。
“段浔,”拿着纸笔经过的副队长站在他旁边,问道,“你没读过书对吧?识字吗?”
“没读过书,但是认识几个数字,”段浔边摁压水井边答道,“副队,你问这些干什么?”
“公社统计各个大队文盲的数量,既然你只认识几个数字,我就把你归为不识字的那一类人里面,”副队长纠结地看了看手上的记录本,“这样说起来,咱们大队不识字的有一百三十七个人,文盲数量是全公社最多的,排名第一。唉,头疼,又要挨批了。”
段浔低下头去挑桶,他实在是不喜欢别人明晃晃地说他是文盲不识字,没读过书这一点是他一直很介意的事。
两个桶装满了水以后,段浔挑着水回家。来来回回挑了四趟,终于把家里的大水缸填满。
再掀开米缸上的木盖子一看,里面没粮了。
坐在自家院子里劈着柴,张寒垂头丧气地搬着椅子还给段浔。
段浔顺势找他借粮票,“这一年借出去太多粮,等我把账收回来了还你。”
向陈婉婉再次表白失败的张寒从兜里掏出全国通用粮票递给他,有气无力道:“我不着急用,你有粮了再还我。”
段浔这种大队本地人是没有粮票的,手里也没有肉票油票,上面不会给他们分发这些票,因为都是自种粮食,大队收成的时候会给本地人分粮分油。
每次有人家里的粮食吃完了又借不到粮食,都会找这些城里的知青买他们手里多余的粮票。
张寒把没能送出去的那根油条一分为二,和段浔分着吃,“刚才婉婉回来了,不要我送的东西。你说陈婉婉怎么不吃我送的东西呢?我明明这么帅。”
段浔咬着油条,背靠在躺椅上轻轻摇晃着,潇洒地用手在腿上敲着,“论长相,你比我差远了。我和陈婉婉青梅竹马她都没看上我,难道还能因为长相看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