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货两清,唐豆望着面前茶几上的一大堆钞票和两本房产证一张欠条,心里却患得患失的不是滋味。
他知道,面前的这一堆资产就已经是葛长贵的全部身家了,也许其中还包括他借来的一部分。
自己这样做真的对么?
他卖给葛长贵的这幅《戏子由》确实是苏东坡的真迹,绝对没有一丝掺假,是他亲眼看着苏东坡在他带去的宣纸上书写出来的,就连装裱都是用的苏东坡老字画的装裱,没有任何问题。
问题就在他带去的那张宣纸上。
那张宣纸是他从唐伯虎那儿索要来的。
苏东坡比唐伯虎早生了四百多年,怎么可能会在四百年后的宣纸上吟诗作画?
如果这张宣纸的真相被揭露,那么这幅字就已经被判了死刑,至于那上面所有的钤印收藏印全都变成了扯淡。
唐豆烦躁的把脸埋进了两手之间,心中天人交战。
想想葛长贵的可恨之处,唐豆恨不得马上见到葛长贵身败名裂沿街乞讨的样子,可是想到葛长贵变成这个样子竟然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他却又感到深深的内疚。
人呐,有的时候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做的时候畅快淋漓,做罢之后却又悔恨交加。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处理问题的方式,说不上孰优孰劣,对与错是外人评判的标准。
就在唐豆烦恼得揪自己头发的时候,会客室的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了,随后就是一声兴奋到极点的欢呼:“我日呦,这么多钱,你小子这一回发达啦。”
唐豆不用抬头也知道冲进门来的人必定是猛子,除了他没人敢这样撞进来。
唐豆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站起身将沙发上的挎包背在肩上,冲着猛子说道:“猛子哥,我要出去走走,过一段时间再回来。”
“去吧去吧,不回来都行。”猛子趴在那一大堆钱上,口水稀里哗啦流了一地。
唐豆苦笑着摇了摇头,抬脚向门口走去。
唐豆已经打开了门,猛子这才突然惊醒过来,蹦起来一把拉住了唐豆:“你说啥,你说你要出去走走?去哪?啥时候回来?”
唐豆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去哪,开车随便转转吧,走到哪儿算哪,也许三五天,也许十天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