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渭推开门,便见青石巷的雾气蒙蒙中,走来一老一少。
老者发须皆白,着一身青袍,面容从容和蔼。牵着的小童一身彩衣,眉目清秀,就像是画上的仙童一般。
二人周身气度与这小巷格格不入,秦渭不由的多看两眼,哪想那老者走到近前,抬头看了看他家门楣,就与他笑道:“秦家二郎,要往何处去啊?”
秦渭一愣,“您认得我?”
老者挡在他面前,抬手道:“快回吧,昭昭皎月落入你家,你秦家要了不得了。”
秦渭听了并无喜色,反而皱起眉头,心觉老者这话可像足了骗子半仙儿那一套说辞,他耐着性子道:“老先生,家中妇人难产,秦某此时实在无心闲话,还烦劳您让上一让。”
一直未开口的小童儿仰起脸说:“不必了不必了!我师父不是说了?不信你侧耳听。”
秦渭本就焦急,又被二人堵在门前说些虚无缥缈的,正要恼火之际,却听自家院里传来一声妇人高喊:“生了!生了!是个姐儿。”
秦渭大惊,回转两步正撞上来寻他的伙计,“二爷!姨娘生了,是个姐儿,您快去看吧。”
秦渭哑然,怔忪片刻一把搡开伙计,快步追到门前寻那对老少。恰逢此刻天光大亮,迎着耀眼金芒,见那二人身影若隐若现,仿佛不是实体。秦渭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再抬头去寻,只余下巷口空荡,哪还有什么老者小童。
向来不信神佛的他傻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讷讷重复着刚才恍然间听到的话,“昭昭皎月落入你家...秦家要了不得了?”
这厢元清二人登上云头。
小童揉了揉酸涩眼眶闷声道:“那秦家分明是商户。可这方世界讲究的是士农工商,皆是重文人轻商贾。帝姬娘娘投到了他家,这可怎生是好?”见元清不语,小童认定此劫是逃不开了,悲从中来哽咽道:“师父,您日后可别忘了给我浇水,多沾些仙气,我也能早些重获灵识,您老人家可莫要一下起棋来,就将童儿我给忘了啊!”
元清没好气瞪他一眼:“倒该让你吃吃苦头,才能改了你这毛躁性子!”
小童儿何等机灵?先前元清默然不语,他还心中打鼓,如今听这话音儿,心中石头就落了一半,作揖卖好道:“哎呀!可再不敢了,还请师父救我!帝姬娘娘......此世无虞?”
事情能得善了,元清此时也是心情大好,训诫了两句也懒得卖关子,与小童道:“秦家此时门户虽小,可刚才所见那人,在秦家行二,是帝姬此世生父。此人命中有鸿运,帝姬托为他女也吃不得苦。”
“命中有鸿运?可纵使这秦渭发达,也终究是一介商贾之身,生父如此,生母又为妾室,恐会连累帝姬被人轻视。这般......天帝真能不怪罪?”小童儿仰脸发问。
元清摇头,抬手遥指北方:“你且往那看。”
童儿抻首,遂然大惊:“龙气!正紫之色,可是有龙族嫡系降于此间?”说完又困惑道:“不对啊,这龙气怎么隐隐约约看不真切。若是真龙降世,合该璀璨耀目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