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看看她,直接吩咐婆子,“喊几个人来,送去庄子上。”
听这话孙氏怒极反笑,“好啊好啊,不讲道理想直接动手了是吧?我今儿倒要看看了,你们谁敢来动我的丫头,反了天了!二嫂究竟是容不下她一个小丫头,还是容不下我?干脆连我们娘儿俩也一起撵到庄子上去!我看嫂子这是忍不住了,想要把我们四房赶出家门才是真吧!”
秦娇月被她尖利的嗓音吓得哇哇大哭。
老太太虽看不上孙氏,可到底秦洪才是她的亲儿子,对着二房时,她可从来都是一致对外的。
“够了!不过是孩子间的玩儿闹过火了些,你们做娘的倒都不依不饶上了,像什么样子?还嫌不够难看吗?这丫头我带走责罚,此事谁也不许再提了。”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偏帮,可‘孝道’二字压死人,李雪知为了女儿可以不顾孙氏,但她不能不顾婆母,否则宗族里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她。
她深吸一口气,说是,转身便走只留给孙氏一句,“我等弟妹自己把那丫鬟撵出去。”
当天下午昭月便悠悠转醒,对上黄姨娘一双通红的眼。
“唉哟我的祖宗,你可吓死了我!怎么样,好点了没?”
昭月说没事,“就是嗓子疼,火辣辣的疼。”
“呛了那么多水可不得疼吗,没发起烧就是万幸了。翠竹那小丫头底子太弱比不过你,烧的直说胡话呢。”
“可严重?让大夫瞧过了没?”
“瞧了瞧了,这时候你就先别管别人了,自己先好利索了才是真的。”
昭月点点头,“刚才我迷迷糊糊好像听见院子里有好大的动静...是我做梦了?”
一听这个黄姨娘来了兴致,“梦什么梦,见你落汤鸡似的被婆子抱回来,晋哥儿气的要杀人,提着长/枪就往后院去了。原本是要找害你落水的丫头算账,可那气势汹汹的,你是没见着,丫鬟婆子愣是谁也不敢拦,生怕自己个儿先见了血。你四叔看了还以为要杀他,吓得转身就跑,摔了个四仰八叉,听说胳膊腿都蹭破了皮,你说可笑不可笑?你爹被气得半死,亲自盯着晋哥儿跪祠堂去了。”
想到四叔被哥哥追着跑,还摔了大跟头的模样,昭月觉得是有几分滑稽的。花瓣似的一抹樱唇向上翘了翘,但很快又沉静下来,“那母亲呢?”
黄姨娘说不知,“来看了你一眼就走了,怎么样,关键时候还是姨娘最疼你吧?毕竟你是我的亲骨肉,可不能只知道你母亲,姨娘才是你最亲的人,是不是?”
面对更喜欢谁和谁更亲,这个每个孩子都要回答的亘古难题,昭月忽然觉得不光嗓子疼,头也有些疼,怎么说着说着又聊到这了呢?她答不出,只得蹙起眉头说,“姨娘,我想再睡会儿。”
黄姨娘叹了口气,帮她掖好背角,坐在床边轻哄,“睡吧睡吧,睡醒了嗓子就不疼了。”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让昭月十分安心,阖上眼很快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