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莹顿觉自己和杜鹃没有分别,只要咲妃动了杀念,她完全可以悄然无声地弄死自己,然后再像杜鹃那样埋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也没人知道。就算叔父向皇上提起有这么个侄女在宫中服役,十年过去了,宫里经过这么多物是人非,想打听一个宫女的过去已是难上加难,再经咲妃从中遮掩,只要简单伪造她在十年间已病死的假象,一切都将石沉大海,而无法追查。
想到这些,兰莹深感恐惧,周身被寒意笼罩着。
如今望着幽梦和苏稚相拥在秋千上缠绵悱恻,他们越来越亲密,感情也越来越深,面对这段羡煞旁人的两情相悦,兰莹愁肠百转。
怎么办我又要再当一次坏人。
心里真不好过,毕竟毁人感情这种事,不说幽梦知道后会不会原谅她,她自己就不能原谅自己。
祁府门外,一对夫妇下了马车,老管家祁泰来亲自恭迎,将他们引进门中:“二位请。”
这时心腹祁麟走入室内,向主位端坐的男人复命:“祁爷,属下将人安全送到了。”
男人抬起深沉的眉眼,不消片刻,老管家便领着那对夫妇进来了。
他用精亮的目光打量着他们,二人皆是布衣素缟,男的年纪大约在三十七、八岁,身躯凛凛,相貌堂堂,有着不惑之年的丰神俊朗。女子与他年岁相适,气质相宜,是个明波流慧的秀美少妇,即便如此清简的装容,也难掩其丽质风韵。
那双从容冷毅的眸子,已经可以让他断定,眼前这中年男人,确是前朝的大司马上官啸武不假,身边正是他的夫人慕容紫涵,始终挽着他的手臂,偎紧了他。
上官啸武也在端详主位上的年轻男子,心知那便是府主了。
主人清了清声打破沉默,摊手相邀:“二位尊客,快请上座。”
上官啸武便带着妻子走向旁边的席位落座,侍女们自觉上前,为他们斟茶、摆放糕点。
“我想你们一定有满肚子的疑惑,不知从何问起”主位男子说道。
上官啸武举目迎视,见那男子一身黑底暗绣的锦衣,穿着低调却自显华贵。
他泰然自若道:“先容我介绍一下自己,我姓祁,单名一个妙字。”
上官啸武眉心微凛:“祁王孙”
祁妙淡然一笑,眉宇间透着一丝冷俊:“王孙只是道上的诨名罢了,其实我是一个商人。”
上官啸武放不下心里的戒备,尽管面对的只是一个二十出头年轻人,可他从面相上来看,就不是一个简单平庸的人:斜飞的英挺俊眉,浑如浓墨。双目深邃有神。高鼻梁,天生傲骨。一张不喜欢笑的冷酷唇形。这样深刻的五官,嵌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配合小麦色的皮肤,显得面色阴沉,晦深莫测,其威力必定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