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湛最近觉得自己好像得了失心疯了。
因为昨天晚上做过的事情,第二天早上就忘记了。或者是中午吃的什么饭,晚上就不记得了。
他此前就知道,自己是有点健忘的。可是从没想过,居然如此健忘。
宋令仪跟他不一样,每天都得出去奔波劳碌,一天不出去办公,积累下来的公务就跟小山似的。
不过,宋令仪不管多忙,晚上一定会来过夜。
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床上,背对着背睡。
衣服穿得好好的。
林湛起初觉得这样很怪。哪有同床共枕不脱衣服的,他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像宋令仪养在外头的妾,还是那种很上不得台面,也见不得光的。
宋令仪从不碰他,一次都不碰,连片衣角都不动。两个人虽然睡在一张床上,盖着同一条被子,距离得如此之近,可又如同相隔天涯。
为了不给宋令仪添麻烦,林湛选择了扯谎。宋令仪问他,白日在府里做了什么。
林湛想了想告诉他:“我睡到日上三竿,中午起来吃饭,厨房今日炖了鸭子,清炒虾仁,还有蛋花汤,午后我睡了会儿,就在廊下,晚上吃的红烧肉,不过盐放多了,有点咸。”
“哦,这样啊,那我吩咐厨娘,以后在红烧肉里少放点盐。”宋令仪的目光,说不出来的晦涩难懂,望着林湛清瘦的脸,语气挺沉的,“就这些,没别的了么?”
别的?那林湛还能再给他编一点饭后娱乐。连细节都描述的淋漓尽致。力求逼真。故作从容淡定,一本正经地胡编乱造。
可他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这处宅子是宋令仪买的,府里的下人也都是宋令仪的人。只要他把人喊来,随口问一问,立马真相大白。
而事实上,宋令仪已经问过了。林湛白天什么都没吃,一个人在廊下坐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天色擦黑了,才跟做了坏事的大黑耗子一样,灰溜溜地钻进了房里,坐在桌前,等着宋令仪回来。
大夫说,林湛这个健忘的麻病不好治,也许有一天会自动痊愈。林湛把救景臣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闲来无事与宋令仪聊天时,林湛谈起自己早死的爹娘,又兴致勃勃地跟宋令仪赞美父母惊天地泣鬼神的绝美爱情。
还说以后自己要是娶媳妇儿了。也得跟自家老爹一样,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做一个利国利民的好人。
宋令仪听着听着,双眸蒙上了一层浅浅的水雾,下意识伸手将人拥入怀里。林湛略显抗拒,很快又顺从了,似乎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也明白,除了宋令仪管他之外,再也没人管他的死活了。